家伙满脑子以为在高级料理亭和政治家喝喝酒就可以左右天下国家。哼,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把他们通通给铲除掉、让他们知道害怕。无能的东西!”
“这么说来,该不会是……财界主流把恐怖份子送进来的吧……”
“他们的手段我清楚的很。”
财界主流若有意阻挠有本的飞行船事业,只要和政界或官界勾结的话,要多少合法手段都没问题。事实上,“飞鸟”的首航之所以比当初的计划晚了二年之久,就是因为交通部的官员在暗地里破坏之故。有本对此深信不疑。
事务长战战兢兢地开口。
“会不会是针对日本企业无度入侵的加拿大人,或者是立场类似的激进派份子的阴谋呢?”
曾经有过这么一件事。由于暑假期间的饭店旅馆几乎全被日本的观光客所占领,因而导致加拿大洛矶山脉的中心都市制定了一条限制日本旅客住宿率之条例。无论是多么慷慨大方的客人,一旦超过限度的话还是会招人厌恶。而有本就是那种做什么事情都容易过度的男人。
“我在卑诗省各地建设饭店、高尔夫球场、滑雪场,还以千人为单位雇用劳工,我是在创造他们的就业机会呀。他们没道理不感谢我,反而还憎恨我吧。”
赤裸裸地展现出以主观的善意为基础之自信,有本大放厥词。在日本,有本同样拥有在人口过疏的村庄建设滑雪场或高尔夫球场而获得当地人感谢之实绩。
滑雪场在建设之际所造成的森林破坏、以及高尔夫球场的农业公害,近来正逐渐形成严重的社会问题,但是有本根本不把那些当成一回事。因为他认为自己是胜利者,所以做的都是正确的事。
“我讨厌打仗,可是我更讨厌一面倒的败仗。”
有本扮出一个连牙龈都露出来的笑容。与其称之为豪迈倒不如说是野蛮的笑容。不过,或许有人能够感受到吃人老虎的笑容之魅力也说不定。
在有本的人生当中并不是没有败仗的存在,只是战胜有本的对手也没有一个能够毫发无伤。还是有一些公司在蒙受到比有本更大的伤害之下,由于组织本身更为庞大之故,才好不容易免于败北。
总之只要有“别靠近有本”的耳语传出来的话,他就算是获胜了。
“如果有人以为这种程度的威胁就能让我有本泰造感到害怕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但若是那些嫉妒我的窝囊废就另当别论。”
接着,他继续将累积的情绪之一部分盛在舌尖、吐出体外。
“哼,旧财阀派系就那么了不起吗?还不是只会坐享先人辛苦建立起来的成果?靠自己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只会在安乐椅上摆架子说别人的坏话,这就是那些家伙的本性!”
有本在空的咖啡杯里稀里哗啦地注入威士忌,并以视线封住了有话想说的船长之口。财界主流的一群人憎恶着有本,而有本则以更加激烈的态度憎恶、蔑视着财界主流。
这个时候回东京的话,高兴的会是谁?乘客的半数以上是知名人士,其中还有好不容易推掉档期出席的歌手和艺人,就算下次也为必能让这些人齐聚一堂。更重要的是,他的潜在敌人一定会吐着舌头骂他一声“活该”吧。
该折回去吗?有本是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他的决心在不到三十分钟内,就得被迫更改了。
Ⅴ
被召唤到“伊斯坦西亚”中央研究所的男子,正是自称“麻烦顾问”的冠木伸吾。在一般社会当中虽然默默无名,不过平凡善良的老百姓根本没有知道这个名字的必要。他的客户仅限于极其少数的个人以及团体。
企业或政治家为了保卫自己的利益,往往会雇用他人来从事肮脏工作。极端的例子像是某大型不动产公司为了取得土地,而委托暴力集团进行所谓的“炒地皮”。游走于法律边缘、垄断地收购股票、破坏工会组织、粉碎工厂或核能电厂建设之反对运动,凡有是肮脏事业存在的地方就是他们的活跃空间。
形同产业间谍的工作也做,所谓的职业股东也做,有时还会扮演类似海外生意人的保镖角色,甚至远赴东南亚,为日本企业的工厂废水排放问题,让当地居民“保持沉默”。冠木就是处理这种肮脏事的专家。
冠木因办事确实、严守秘密而赢得信用。年龄在三十岁后半,身材厚实,脸部拥有宛如以小刀削过坚硬木材的轮廓,以及一对过度浓密的眉毛。
在所长室迎接他的针生,以极其傲慢的态度说明了事情概要。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志水把我开发出来的药品装入胶囊,吞进胃里藏了起来,企图带到国外。”
针生的语气饱含着冰冷的嘲讽。被丢在桌上的志水照片,仿佛充满憎恶地回瞪针生。冠木摆出一本正经的表情,专心聆听了不起的所长大人说话。
“虽说那个胶囊可以在体内维持六十小时形状不变,只可惜,那个数字目前仍然只是个目标值罢了。志水那个低能儿,想必把它当成是实际数值了呢。”
针生薄薄的嘴唇向上翘起,无声的冷嘲在空气中波动着。
“无论结果如何,都是那家伙自作自受。但是,那家伙的身体若有任何异变产生的话,就会伤害到我们伊斯坦西亚的名声。”
针生沉默了下来,这动作代表着一个无声的请求,意思是,向我请教。领悟到这点,冠木郑重地询问。
“那么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异变呢?能否请您指教一下?”
“情况会依个人的体质而有所不同。基本上,胶囊会在三到四小时后开始溶解,然后被人体吸收。最慢的话,也会在吞下胶囊的十二小时后出现症状。”
“症状啊。”
冠木以缓密思量的目光望着所长,手掌贴住了坚毅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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