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红天女 一卷全

看到神谕,不就预知了我们会在一起吗?”

  “厚脸皮。”千种伏下眼眸,声音却不似话语刺人。

  “随你讲什么都没关系,除非答应和我交往,否则我会一直厚脸皮到底。”

  阿高在一旁愣愣地望着两人交谈,正因如此,他们都没察觉敌人已现身背后,忽然间,一阵猛然大吼响遍了内院。

  “是谁允许你们在本地撒野?混蛋们,是皮在痒啊!”

  4

  茂里见到那对叔侄拼命冲向自己,背后还传来许多怒嚷和脚步乱响,大概就猜到十之八九了。跟那对搭档一起混,还真不知道什么叫无聊。

  “所以我说要埋伏兵嘛。”口哨尖锐响起,茂里向两人打暗号后,从枝上一跃而下。他将两匹马牵往半山丘,率先听见哨音的藤太便循声越过矮竹丛飞奔而来。

  “麻烦你了。”频频喘息的藤太只吐出这句话,一把接过自己的马缰,只听见“往那里逃了”、“别让他溜掉”的声音逐渐逼近。

  “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吧?”跨上马鞍的茂里问道,藤太摇摇头。

  “不,走为上策,要带阿高一起逃……”

  话未说完,阿高竟出现在两人头顶上,原来他站在更高处的崖上。

  刚瞥见那身影,藤太就策马快奔,阿高朝下探望,看准时机后也不畏高便往下一跃,精准地稳稳坐上藤太后方。在紧要关头时,这对搭档既不需打暗号,也不必彼此招呼,行动宛如里应外合般默契十足,茂里为此总觉得很有意思。

  数枝箭朝阿高齐飞而来,虽射偏目标却惊险万分。

  藤太掉转马头,匆匆对茂里说:“那些家伙布下了陷阱,今天若能逃过就算赢了。”

  “若没骑马,你们铁定被修理惨了。”茂里得意地说道。

  频频喘息的阿高不悦地说:“如果那样的话,大可不必东逃西窜,干脆赏他们一顿拳头也好。”

  追兵并非备马而来,因此三人得以轻易逃脱,他们飞驰到广梨等候的地点,阿高骑上自己的马,几人优哉返回街上。

  藤太唉声叹气,喃喃说:“这样就永远不能再去找她了,到山丘的那段路上也有监视呢。唉呀,功亏一篑……”

  阿高突然想起有个疑窦未解,讶异地问道:“藤太,你说认识能未卜先知的人,那是谁啊?”

  藤太显得相当尴尬,以食指搔搔鼻头,“那是,对了……不是有阿十婆那种会算命的人吗?”

  阿高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就是逮住你说什么面带桃花——其实这种事大家都知道的那个老婆子?她还说我们是双胞胎,根本有眼无珠。”

  广梨不禁笑出来,阿高却蹙眉望着搭档。

  “说什么未卜先知,我好像在哪听过,可是没半点印象。”

  藤太突然笑起来,“真傻,追女孩的诀窍便是顺着她的意思附和就好。那只是我想博取千种好感才说的,你又何必当真嘛。”

  “说得也是……”然而阿高心里仍不舒服,当时觉得藤太和千种好像有彼此才能了解的默契,似乎有某种他所不知道的秘密从中作梗,为何自己内心会感到刺痛?

  然后茂里插嘴道:“看样子她就像传言说的适合去当巫女,哪有可能轻易背弃神明来接纳藤太呢?她的族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吧。”

  “或许没错,何况她还是真守的表妹。”藤太忧郁地叹了口气,“这样一来,只好跟真守狠斗一场消消闷了吧。”

  四人大费周章去找千种的事总算告一段落,不过要应付总武,可不能没去见田岛牧监就打道回府。他们骑马到了郡北远程的牧场,抵达时已是暮晚时分,牧童们正吃过晚饭,田岛冷冷瞪着姗姗来迟的一行人。

  “我死催活催的说人手不够,结果才派来四个无赖,竹芝府上这阵子也不太讲信用了嘛。”

  田岛向来嘴里不饶人,不仅是叔侄搭档,还有广梨和茂里,都曾被迫跟随这名年届五十的健朗大叔学当三年牧童。对于这位坂东首屈一指的驯马师、也是坂东最出名的毒舌汉,他们由衷地表示尊敬。

  “对不起,我们根本不知道您在等。”为了分到挂在炉上的大锅菜肴,四个无赖身段压得很低。田岛咒骂着“再给马踢几遍就会学乖了”之后,仍将碗分给他们。

  “你们是没啥用,不过没别的人手也只好认了。你们四个明天都跟我到国府一趟,再带二十匹马去。”

  “在这种时候?”少年们露出惊讶的表情,进献贡马似乎还为时尚早。

  “这跟进献贡马是两码子事,国府将举行上头指派的检校阅兵。”

  “啊,这我知道。”茂里一拍膝,“是为了检校才必须召集骑兵,看来我们也算在召集人数里。”

  “要组兵团吗?”

  “不算是正规的,只在朝廷使节面前充场面罢了。”

  广梨若有所思地说:“三年后我们也会被征调从军……”

  田岛哼哼嗤笑一声,“你们要当兵,简直是给皇军找麻烦。不但把命令当耳边风,行动粗枝大叶,还只晓得猛吃猛喝。北征最大的难关就是补给困难,到了那里休想有足够食粮养一大伙人,山路多险多难,后援物资常迟发未到,现在我就能想象到时你们肯定会叫苦连天。”

  这位牧监昔日曾出兵参战,朝廷当然是看重了此人精良的御马技术,不过他和总武一样对出征陆奥国的经验从来不感自豪。

  “虾夷族可强悍了,前年浩浩荡荡派军去,还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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