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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给日下部的真守一伙来个措手不及也不坏,反正迟早都要杠上的。”阿高说着,茂里就插嘴道:
“如果跟真守一伙干上,想插一脚的人可多了,那群家伙从前年闹事后就强了起来,若要多找几个哥们儿,我去招呼一声也行。”
“混蛋,别自作主张!”藤太气愤地抢着说,“你要是敢这样糟蹋千种,瞧我怎么修理你。事情还很暧昧难解决,你们若来闹事,她就再也不理我了。我这么用心良苦,竟被拿来打架找乐子,这种人我非跟他绝交不可。”
几人哗然哄笑起来。藤太的一厢情愿被拿来当调侃话题,这让他困扰不已。阿高毕竟还是觉得搭档可怜,因此上前与藤太并辔而行。
“马儿托给广梨和茂里,我们自己越过山丘好了。要是由我看马,让你一个人去我实在不放心,现在正好多了帮手。”
阿高由衷地为他着想,而且坚持同行,除了守护他之外,既然是藤太认真追求的对象,阿高也想看清楚那个叫千种的女孩的长相,至今他连她五官生得如何,都懒得多瞧一眼。
他们不久离开北向街道,进入丘陵地带,山丘南方的斜面呈开阔地形,这一带原野辽阔,只是不见人居。小楢树林展露一片银嫩芽,包容在淡淡清辉中,林荫下的小草于阳光普照处丛生绵延,绽开的白花黄卉点缀缤纷。野兔在马蹄惊响中逃去,广梨比着搭弓手势,作势朝兔儿放箭。
“带弓箭来就好了。”
“不行、不行,你这人动不动就卯起来。”
藤太和阿高分别下马,前往千种家还有一段距离,不过还是提高警觉为妙。
“你们可别先被发觉了。”将坐骑交托两人的藤太叮嘱道。
“谁会那么蠢?回来要记得打信号。”茂里挥手答道。
这对叔侄快步走向熟悉的道路,受伤迷路时在不觉间越过的山丘如今成了密道,是可以通往千种家后方的捷径。尽管如此,此时有不少民众在丘上采山菜,必须留神不被撞见才行,山兽般敏捷的两人迅速朝少女家悄悄接近。
“就在那里。”
走下斜坡尽头,透过林间一看,果然在预估地点发现了茅草屋顶,千种织布的小屋在更前方,只要跃过小河即可抵达。然而藤太停步后却磨蹭着不肯前往,阿高好笑地望着搭档。
“我去叫她出来吧?”
“不,不用了,你在这里等就可以了。”藤太压低声答道,接着终于下定决心,拨开垂枝走出林间。
阿高也认为该由藤太自己去面对,昨日那女孩十分恼怒,或许不该两人同行才对。在竹芝,族人对他们相偕行动早已司空见惯,可是不同背景的日下部女孩可能会误会这两少年是来要挟自己的,反觉得他们举止轻浮。阿高目送藤太离去,便蹲在树后,决定观察是否有闲杂人等出没。
留意到藤太的千种发出惊呼,她似乎走到了小屋外。先前藤太还紧张至极,此刻却轻松愉快地对少女说话,再怎么讲,他对这种场面早已习以为常。
可是……情况不乐观。仔细倾听对话的阿高暗想。
顾虑到周遭的千种压低声说话,语气却尖锐快速,即使听不清内容,感觉上她似乎不肯轻易答应。
藤太还真多情啊。
怎么会为这种不识相、又不了解藤太优点的女孩着迷呢?对阿高而言,这谜题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总之藤太对女孩很温柔,他眼看阿高待人态度冷傲,便仿佛补偿她们般更加体贴用心。阿高知道就算不理她们也有藤太来应付,因此更对女孩敬而远之。或者说情况正好相反?就是因为眼看藤太对谁都友善,阿高才会开始疏远女孩?反正再怎么钻牛角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就在阿高胡思乱想之际,突然传来千种的回答,她与藤太在交涉之间音量不觉提高,内容让阿高吓了一跳。
“我绝不会喜欢你!我知道的,也看到了神谕。你会抛下我,宁可选择那人远走高飞,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你呢?那个人……你明明一直都那么重视阿高。”
那丫头在闹什么啊……
阿高心想不能坐视不管,就一口气冲出来,不料在跃过小河与藤太并肩站定时,千种掩面“哇”的哭泣起来。
“啊,惹她哭了。”碰一鼻子灰的阿高喃喃说道。即使冷漠如他,一旦遇上泪汪汪的女孩也会手足无措。
藤太一脸心虚地望着阿高,“我可没做出或说过什么事惹她哭,但是千种讲的话好玄。”
“我听到了,说什么神谕之类的。”
藤太略微迟疑后,对哭泣的少女继续缓缓说:“千种,我不能认同你用这种方式拒绝人。现在我人在这里,好担心你,好想多了解你,来参加祭典吧……就算一次也好,好期待有你为伴,希望你愿意听听我的想法。”
千种并不回答,只背对着他,藤太靠近她,大胆地轻触流泻在肩上的柔发。
“说不定千种具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我认识的某个人也是如此,所以总觉得你有这种力量。我不认为你说得荒诞无稽,只是不能认同而已。”
仅仅是一点接触,千种却大吃一惊,敏捷如鹿般霎时转头。她凝视着藤太的眼眶通红,只是不再啜泣,藤太忙缩回手,露出略显尴尬的微笑。
“你会来参加祭典吧?”
千种以袖轻拭泪痕,仍回头凝眸望着他,轻轻说:“为什么……要讲这些?你一定觉得我神智失常,就算这样想我也不在乎,你可以尽管讨厌我啊。”
藤太明快地否定道:“我对你还没了解到可以非常讨厌的地步,不是吗?你应该也同样不太了解我才对。可是你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