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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依据律令在各国设置的地方行政机构。
③当朝天子,此指奈良时代末期即位的桓武天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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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听见雄鸡报晓,阿高眺望天窗外,只见渐透起薄紫曦光,他神清气爽地伸伸懒腰起床。鸡鸣即起,当然是由他负责叫醒搭档了。
“藤太,起床啦。今天要到东边邻地帮忙翻土,若不早点出门让马适应农地,到时开工就有麻烦了。”阿高充满朝气地说着,藤太“嗯的”含糊应声,却翻过身不再搭理。“如果今天想去日下部,就要早点做完工作才行。”
赖床的藤太用被子蒙住头,“再让我睡一下……”
已经穿好衣衫的阿高垂眼望着活像蓑衣虫的少年,大嚷道:“喂,藤太!人家说贪睡的家伙没出息的。”
藤太终于露出脸来,一副困兮兮的模样喃喃说:“你的口气跟爹一样。”
在宽广的耕地上集合了大批前来协助的民众,其中也有广梨和茂里,两人分别来自不同家族,不过都与竹芝族有血缘关系,是藤太和阿高除彼此之外最知心的友人。他们当然也曾一起在青年旅店生活,与这对叔侄的交情最深,无论发生任何事,总是支持这对搭档,而且家族间的牵绊也代代如此,父祖辈之间亦是这种情谊。
藤太和阿高从去年起就担任了牵马拖耙的工作,因此自然再次请他们来协助农务。两人在少年时代就当过马丁,不过操作拖耙必须要有绝佳的体力和纯熟的技术才行。
他们的工作大致进展顺利,此地居民即使年纪甚轻,也对驯马术驾轻就熟。在武藏有几处官营牧场,饲马风气极盛,竹芝也奉命管理郡北的牧场。身为家中男丁,两人不仅善于骑马,还尽早训练了各种照顾马匹的技能。
就在挥汗稍事休息之际,藤太突然兴冲冲地说:“对了,我决定就说有事要到牧场,这样骑马去也没人会怀疑吧。”
阿高知道他仍想去探访千种,耸耸肩说:“好啊。”
“什么?你说要去哪里?”广梨插嘴问道。他是个身躯瘦小、头脑伶俐、凡事容易冲动的少年。
就在两人虚应一番正准备开溜时,不料比广梨更加心思缜密,身形显得瘦高的茂里却一语道破:“从实招来吧,昨天你们故意隐瞒去向时,我就知道不对劲了。该不是去那个叫千种的女孩家吧?”
“你、你怎么知道?”惊慌失措的藤太望着他。
“神社内庭有谣言在传呢,而且大家一谈起她,你的态度马上反常,这不就摆明了吗?”
“你胡扯。”
“不行、不行,你啊,凡事写在脸上,是该重新修炼啦。”茂里的口气虽老气横秋,其实与藤太年纪相当,不过性格超然,这一带就数他最博学多闻。他窥探着藤太,“这次就给我全部从实招来,说说看到底在搞什么鬼。”
“有什么好讲的?祭典快到了,我们各自有事要忙嘛。”藤太愤愤答道。分明都还没说动千种,此时有人搅和就大大不妙了。
“哦——是吗?”广梨说着,茂里却一声不吭,只露出高深莫测的诡笑,藤太有不好的预感。
“阿高,你可别泄漏秘密。”
“我什么都没讲。”阿高老实说着,又附带一句,“不过,该不会是你自己说出去的吧?”
果然不错,藤太在广梨打破砂锅问到底以及茂里巧妙诱导的攻势下,还不到中午他就全招了。
“千种姐在吗?”
来织屋的正是表妹绫音和她的朋友,只有亲属才有特权随意进入内院。为了能让独生女不受任何干扰地安心织布,疼爱女儿的父亲建造了这间小织屋,位于千种家后方的僻静处,在小河畔采用离地架高样式,与小凉亭的设计颇为类似,不但清爽通风,而且夏居宜人,冬季若在四周架起板门,倒有几分近似斋戒闭关的小屋。
千种为何会被视为举止奇特、像是巫女般的女孩,那都是因为在这种地方织布的缘故。她家位于村边,四周幽静异常,绫音每每来到这里,都觉得要是自己绝不能忍受被埋没在这种地方,千种却甘于淡泊,孤单一人也从未不满。
天气回暖,板门早已撤下,千种落座的织布机恰似一座舞台。
绫音牵着朋友的手走来,她仰望着表姐,微带歉意地招呼道:“对不起,请别生气,菜绪好希望千种姐能帮她算算恋爱运,所以我才带她来的。”
千种停下手中的木纺锤,听了绫音这番话,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郁,即使喜欢活泼开朗的表妹不想对她发脾气,不过心底仍难以平静。稍微犹豫片刻后,千种从短阶走下来,她的长发松松地束在背后,五官轮廓明显。虽是个举止文静的女孩,其实在她内心也有波澜起伏,从昨日对那离去的小子大嚷“讨厌死了”这事来看,至少从外表很难想象她有那么一面。
“绫音,你明知我说过很多次不替人占卜的。”千种如此说着,那四平八稳的语气几乎听不出潜含责备之意。
于是绫音就单纯地露出放心的表情说:“我才没到处乱宣传呢。不过,大家都相信只要是千种姐说的就会神准,而且又不是吹的,你是真的铁口直断呢,前阵子不论天气还是喜事都讲得很准,不是吗?”
千种心里狠狠发誓,下次绝不对绫音多话了,都怪自己一时口快。
“我听说千种姐预言佐绘的恋情会成功,结果真的成真了。”名叫菜绪的内向少女吞吞吐吐地说出原委,“请你也为我看看运势吧。我是认真的,这是一点小意思……”
千种见她递上了一小包东西,连忙推还给她,“这怎么行,你收起来吧,我并不是会请神降灵的巫女哦。”
“可是……我……仍旧想拜托千种姐。那位阿十婆有点可怕,还是年纪相近的人比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