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过,他好像不当一回事,来自都城的人很率性呢。”
“我在想……”小俱那犹豫片刻说,“那人好像不是工人。”
“那他是什么人?”
“不知道。”小俱那慢吞吞道,“为什么我和他长得那么像?”
两人于是不再说话,彼此都预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变化即将发生,仿佛昨日以前的岁月永不复返,某扇门扉已从今日开始与新年同时敞开在两人面前,无法避免的事情即将发生,正逐渐逼近……
可是远子和小俱那不知道那是什么命运,只顾寻思着为何心里会忐忑不安。
④为赌注奖品而举行射箭比赛。
3
两人才庆幸顺利逃过责罚,没想到翌日一早就尝到了苦果,原来真刀野罚他们在府内关一整天禁闭。
留在房里的远子满脸挂泪道:“太过分了,今天有赌弓比赛嘛,哪有人不去看的?一年一度的盛事,这样我不就错过最新话题了嘛。”
“或许大家全走光了去看比赛了,我想八成连仆人也不在了。”小俱那说着,一边像往常他讲心虚事时一样,轻摸一下脸。“也就是说,还会有人为了监视我们反省而留在这里吗?”
“当然没有。”远子回答后,睁大眼眸望着这位搭档。“哇,我真对你刮目相看了。对呀,我们的确有反省,只不过稍微出去一下,谁都不会发现的。”
“如果能不惊动大人就好办了。”
一脸认真的远子大动起脑筋。
“我想从最近的地方试试……府内的门窗是行不通的,就从屋顶出去怎么样?姨母家的天窗很大,比我们家还容易进出。”
小俱那仰望着天井半晌。
“嗯,行哦。但是不能发生昨天那种事,你可别再发呆了。”
“你说我不能再怎样?”整晚睡得饱饱的远子已恢复精神。
“就是掉进池里嘛。奇怪,那时你在发什么愣呢?”
远子霎时蹙起眉心。一定发生过什么事,可是此刻她却满头雾水,一点也想不起来。
“我忘了。没事的,绝不会再发生了。”
在国长府设有可以朝下观看赛场的高台,脸上沾着煤灰、爬上屋顶的两人可以饱览张着布幕的赌弓会场。参赛者超过百名以上,纷纷穿着各里准备的鲜艳上羽织服,手持爱用的弓弦,三五成群聚集一处。
设在绳索围绕的赛场外观览席上人潮拥挤,赌弓比赛原本是橘氏在年初向神明祈求农作丰收的一种仪式,后来会举行射箭竞技的原因,则是由于这场重要活动规模一年比一年盛大,至今已成为全国瞩目的赛事,因此大会虽然依照古式开场,并进行挥举杨桐枝的肃穆仪式,但之后就由得民众下赌注,哄闹喧嚣,成为一场不拘礼数的新年娱乐。
“啊,已经竖起第一回合的箭靶了。”远子倾出身子叫道,“青草色的上羽织服,那是上里的代表色呢。小俱那,快看!”
“可别太兴奋又掉下去了。”小俱那泼她冷水道。
“好啦,你看嘛,那个青年也在场。”远子声调变了,从这里看不清参赛者的面貌,不过那块奇异的头巾应该不可能看错,正是昨日那位来自都城的人。将两人从池里拉起的青年不知何故竟穿着上里的上羽织服,泰然自若地站在那里,而且手握弓箭……
趴在屋顶上的两人凝视了半晌。
“没错,就是他。那人到底在想什么?”小俱那低声说,“一定是向爹要求的……以那件上羽织服交换,作为救我们的谢礼。”
“哎呀,那不是很有趣吗?他真的像自己夸口说的那么箭技高强吗?千万不能错过他的比赛。”
“的确不能错过,最好对他留心点才是,他好像有什么企图。”
远子略显困惑地望着小俱那。
“我看他不像坏人,而且跟你长得好像。”
“我不太信任自己的长相。”小俱那答道。
两人费了一点劲从屋顶爬到山毛榉树上,又从无人空巷顺利溜出来。到会场后避开贵宾席,绕一大圈来到民众立席,此处已黑压压一片人海,小孩根本无法探头瞧望。
“只好学他们了。”远子指着像小猴般挂满树梢的村里的孩童,小俱那却摇摇头。
“院长爬上树的话,比隆冬开的樱花还显眼呢。我们必须改扮一下才行。”
他们叫来村里的孩子交换过衣服,结果还得到一个比挂在树上更好的消息,那就是贵宾席底下。那里原本不准擅自进入,但从垂幕下方潜入不会被察觉,因此据说内行的孩子都晓得利用这个地点,远子为此感到啼笑皆非。
“结果还不是在同样的地方看,只是位置比较低罢了。”
场内的比赛进行正酣,来自都城的青年可说势如破竹,还不仅如此,可能因为头巾醒目,他成了全场注目的焦点。远子发现他每次箭中靶心时,群众就格外欢声雷动。
“那家伙好厉害,应该会比到决赛吧。我还是头一遭看到有人随意瞄准都能射中靶心的呢。”一个少年兴奋地轻声说道。
仔细观赛下来,远子也逐渐认清那名青年果然身手非凡。都城人比场内任何参赛者都显得镇定,而且看似泰然自若地享受着比赛的乐趣,只在搭箭拉弦的一瞬间,他的眼神才变得犀锐,远胜过烈冰韧钢,甚至让人觉得自己假如成为他的猎物,真不知会有多么战栗恐怖,然而他在命中靶心后又会露出坦率的微笑,理所当然似的接受众人的喝彩。远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青年,正如刚才那位少年所料的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