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身影。看不清的原因是对方身穿黑衣,不过举止和声音皆透露出此人行事十分练达。
“在下是丰青夫人的‘耳从’,夫人表示想知道两位在玉造村寻玉的情形如何,因此命在下昨日启程来此。”
“你是……丰青夫人的耳朵?”
远子和象子惊讶地望着他,这位不算老成的男子态度十分认真。
“夫人还吩咐,象子小姐若有意找寻安身之处,盼能来国造大人府内小居。希望小姐能以三野最后一位巫女的身份,与闻风度日的夫人彼此切磋学习、增广识闻……”
“啊,真是与有荣焉,实在求之不得呢。”象子语气充满欢喜地说,“若在丰青夫人身边,或许可以继续修行,而且又能照顾夫人。我在三野时,曾在性情难测的大巫女身边随侍好些时日。”
“夫人必会十分欢喜。”这位耳从高兴地说道。
远子暗想夫人真是大好人,心情不禁为之一松,如此象子也能确保安全,只要跟随在丰青夫人身侧,远子就大可放心了。
“太好了……”远子由衷地说着,耳从向她道:
“远子小姐,夫人也得知您将奋不顾身前往日牟加,因此嘱咐在下传达一事——希望您能不畏艰难,在当地寻得勾玉及玉主的支持。据说当地的那位女子是举世无双的伟大巫女,在她记忆里仍保留从远古至今所发生的一切事迹。”
远子在东西向延展的街道上与象子和耳从告别后,已是白昼重现的时刻。她独自继续在道上行走,眼前松林消失处出现的,是一片照阳清耀的海洋。小渔舟乘风划向如弯弓延伸的峡端,好一幅炫目爽然的晨港光景。就在她眯眼眺望海景时,发现有三名年轻人伫立在蔚蓝海湾前,其中一人正是菅流,站在他身旁的那位身躯矮小的男子笑看向她挥手。
“我赢了,果然不出所料吧?”原来是赌远子会胜的那名年轻人。
“我也是赢家,所以我俩平分了赌金。”另一名略胖的年轻人说道。
远子露出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来到他们面前,抬头望着菅流。
“真是被你打败了,象子说绝不会原谅你的。”
菅流并不正面响应,只说:“我有诚心向她解释,不过彼此见解不同也没办法。我要跟你去日牟加喔。”
远子将眉头一蹙,“大丈夫一言既出,就别轻易变卦。孝敬爷爷的事该怎么办?还有娶亲呢?”
“西国应该有美人吧,既然要娶丰苇原第一的娘子,就必须增广见闻才行,不能只限定在伊津母。”菅流以吊儿郎当的语气说道。“有你这种人同行,我真不放心。”
菅流将前发向后一拨,“你说得没错,不过我会划船,怎么样?如果从海港前往,到日牟加的路程就能减半,甚至只剩三分之一,这样你还要独闯山道吗?”
船——这项出其不意的提议,让远子不免心中一动。
“真的可以出航吗?”
“一般来说女人不能上船,因为会招惹海神发怒,不过若是小不点儿就——”
“是啊,我就没问题了,海神才懒得理我呢。”远子干劲十足地说道。
希望霎时涌上心头,能坐船去——多美妙的点子啊,倘若比照从三野来此地时那样翻过崇山峻岭,非耗上数个月不可。
“让我上船吧,我愿意一起去,如果能尽早抵达,那就太感激不尽了。”
“就算海路也是危机四伏,绝不能掉以轻心,这就好比一场赌局,尽管如此,你还是不想打退堂鼓?”
“不想。”
小个子的年轻人开朗地说:“别担心,我们也随菅流同行。原本有更多人想参加,不过是我们赌赢了才有权利出海。我的名字叫扶锄,他是今盾,只要有我们三条好汉在,任何海啸风浪都不怕。”
远子倒吸了一口气,“你们去真的也没关系吗?难不成连你们也是为了寻找美人?”
“你真傻。”扶锄笑起来。“只要是男子汉,谁都想找美人。不过也不单是美人重要,其实只要有机会能证明自己的能力,随时都想跳出来大显身手。在划向未知国度前,我们这群死党可没人会漏掉编个好听借口的。”
5
一行人不停滚动着圆木将船推向岸边,扶锄提出了让大家不安的问题。
“菅流,可是在光天化日下带走这艘船好吗?我们还没成为船主,不是吗?”
“别穷操心了,一定没问题的。不管它要浮要沉,从今天起船就是我们的。”菅流随意答道。
“你安排得真周到,到底是怎么得手的?”今盾问道。
“没什么,付过代价了。我奉上一块完美无缺的好玉,现在想必已送到国造大人那里了吧。”
远子有一种不妙的预感,“……你献出去的玉石,该不会是那座小祠堂的……”
菅流望着她诡笑一下,“你看过小祠堂里的东西吗?没看过对吧。我也一样。大抵那间祠堂里是否藏有东西,谁都不知道,我想有没有玉石结果还不都一样。”
远子半晌无言以对。就算胆大妄为也该适可而止,这名青年究竟哪来的熊心豹子胆,她真是完全猜不着,她甚至暗想,这种人该不会摇身变成大恶棍吧。
“……若让爷爷知道,下次一定不会轻易饶恕你吧?”
“船到桥头自然直。”菅流更使劲地推船了。“我不认为这样做不对,那间小祠堂应该是为了让大家对真勾玉转移注意才存在的,先祖刻制假玉的原意也是基于这个道理。既然能带真勾玉离开伊津母,就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