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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聚会上听大家念你念个没完,你也该替爷爷想想,这张老脸到底该往哪摆。你做出的东西要让人家能看,起码还得再等十年,雕出那种烂货还到处往脸上贴金,这可关系到全村的信誉。竟然做出对不起先祖的事,简直把我的脸丢光了。”
菅流更矮了几截,“可是,爷爷——”
“没什么好可是的,想反驳的话,先去雕几件像样的来再说也不迟。何况这次你还带了两个女孩,又在耍什么花样?只要老身这口气还在,就绝不允许你胡来。”
“不是啦,她们是巫女,是从三野远道而来的旅人。”
“你要说实话——”
“我没说谎。”
菅流大汗直冒地说明,避免卷进风暴的几位同伴满脸有趣地望着他匍匐在地不断讨饶。
“每次看他被修理就好爽。”
“只有老爷爷能让菅流吓得不敢吭声,不然无论是女人,还是打架、赌博,那小子都每场必赢。”
“但的确每次被老人家骂过之后,他还是恶性不改。”
“你等着瞧好了,爷爷一离开,他马上又当耳边风。”
远子不禁注意观看,果然责骂倦了的老人才转过身,菅流一派老实的表情就瞬间不见。
“你们就住在东侧那栋房舍好了,我会请伊良送饭菜去的。”
“我们应该郑重表明借宿的来意才是,刚才村长发了那么大的雷霆之怒。”象子忧心忡忡地道。
“爷爷是在发飙,年纪都一大把了——只要发火就会变老糊涂,”
菅流说着,突然又像维护亲人般继续道:“不过爷爷至今仍是伊津母最厉害的玉匠喔,而且还含辛茹苦地养我长大——我爹娘都去世了,就剩我这孙儿。”
就在远子暗想,那你为何不干脆听爷爷的话乖顺点,别让老人家大呼小叫的不是更好?这时,菅流似乎察觉她的想法般地笑了起来。
“不过我是个不肖孙,根本不想当玉匠。教人家花上整年工夫在磨一块玉,那可烦死了。”
其他年轻人带着得意的表情对远子说:“我们在计划弄一艘船,可不是靠国造大人那艘,而是想拥有一艘自家用船去买翡翠。”
他们开始谈论船事,那股热劲让少女们感到不可思议。在故乡三野,老人说的一切就是金科玉律,年轻人唯有默然遵从而已;然而此地民情的确大不相同,只见一群青春洋溢的面孔正在计划行动……
意气昂扬的年轻人群集着准备离开,远子连忙唤住菅流:“等一下,我们有话想和你说。”
菅流忙飞个眼色说:“伊良会照顾你们的,好好休息去吧,大白天提那种事乱没规矩的。”
“少胡扯了。”远子蛾眉一挑正想发作,又按捺性子问道,“那么你先告诉我一件事就好,那座小祠堂里祭祀的是什么?”
“原来你是指村里的守护神啊?那是我们的先祖栉明彦。”
“祭祀的神体是什么呢?”
“我不清楚,也许在祭祀他的爷爷会知道吧。”
就在一问三不知的情况下,菅流与同伴相偕离去了。
目送他们的背影,象子轻声对远子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认为那间小祠堂里放的是勾玉?”
“你认为呢?”
“我和你的想法一样。”象子答道。
“橘氏真的风光不再了,守护三野的斋宫会毁灭,其他四个氏族也脱不了关系。我觉得或许我们橘氏现在早在这世上消失了。”象子时而停顿地幽幽说道。
两人来到房间,由那位叫伊良的温和妇女侍候打点,这时才终于宽心安歇。
“我们也不过才知道三野和伊津母而已,现在下定论还太早呢。”
远子说着,语气却显得无力。
来伊津母以前,她们都认为自己只是代为传命的角色,一旦替强大的大巫女传命给另一位大巫女之后,就能卸下肩上的重担,接下来只要等待这位贤者下判断或指示便一切解决了,连想成为战土的远子都打算只要随时听命行事即可。
然而事实上,伊津母的大巫女仅交代由丰青夫人继位后就溘然长逝,两个少女因此对前途未卜渐感不安。
象子又说:“这里既然没有大巫女存在,那我该怎么办?不但没有继续修行的方法,人们也不知该敬重巫女。没想到千里迢迢来此,竟会遭遇这种事。”
“那么由你来重新教导他们该如何尊敬巫女嘛,绝对没有人会不敬重一位真正的巫女。”远子试着说道。
“不可能,我还不能独当一面成为大巫女,至少该受过勾玉的秘密仪式后才有可能……不过姐姐曾经接受过仪式,原本那该属于她的任务,我只是顺应情势的人选。”
“别再提明姬姐好吗?”一想起她就令人悲痛,因此远子低声说道。
“远子一定不知道的,其实从小大家都这样教我,说为橘氏延续血脉是我天生的使命。在姐姐接受侍奉大王的宿命后,才反而安排我去当一个终生清净的巫女。但就算我想成为巫女,现在到处都没有可以效法学习的对象,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啊。”象子抱着膝头说道。
远子心想的确如此,于是避免继续这个话题,改谈眼前最重要的问题。
“总之,照丰青夫人的说法来看,那座供奉先祖的小祠堂里放有勾玉并不奇怪,我们别拖延时间,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