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感到心情沉重。
这日,在避难屋寨的场地内准备耕地种植根菜时,远子挥着锄头,突然感到自己忧郁极了,不禁停手蹲下身子。
为什么……连虫子都不忍杀死的小俱那为何会被说成大患呢?远子注视着土块,回想小俱那总是带着一抹犹豫的笑颜。他少有欢笑,却唯有面对远子时才会露出那种笑容,对远子而言,这可算是令她暗自得意的事。这样的小俱那会酿成什么灾祸?她真是百思不解,若说有什么可能惹祸上身,也只是因为这个少年太欠缺自我主张罢了。
大巫女说过占卜渐渐不灵验了,有关小俱那的事,说不定也是误算……
“哎呀,在摸鱼啊,远子就只会偷懒。”
突然间,远子的思绪被一个声音打断,一看之下,原来是摆出夜叉脸的象子站在那里。
“只会跟别人夸口说本事有多好多行,结果自己在打混。你呀,就只会出一张嘴,好在大巫女和姐姐面前装乖。”
远子一怒站起身,回敬她说:“给我闭嘴!只会用嘴的是你才对,给象子这种人坐上大巫女的位子,当天三野一定立刻毁掉。”
“竟敢对我……你有胆说出这种话。”象子眉毛挑得老高,“我早就在想绝对要跟你好好再算一次总账。”
“这才是我要说的话。”
就在两人彼此快瞪出火花来时,明姬从屋舍中走出来,竭力高声唤道:“远子、象子,快来。有传报说王军出动了。”
两人于是面面相觑,先抛下斗嘴胜负,飞快地跑回屋里。只见使者在屋内众人的围绕下继续报告,根据他的说法,在三野国境待命的土兵间发生了严重的混乱。
“据说有一个荒唐的消息出现,蛊惑三野民心,那就是率领讨逆军的将领才是真正的大碓皇子,而在三野的这位却是佯称皇子的骗徒。军中士气动摇似乎愈演愈烈,还有人出面作证,表示敌将的身份确认无误——王军那方的统帅才是真正的皇子。”
小俱那?
,远子仿佛遭晴天霹雳似的想着,在讨逆军阵营的是小俱那吗?这么说,曾几何时他竟成了正牌皇子。
可是,为什么?
远子心中开始狂悸起来,究竟是否真是小俱那,必须查个水落石出才行。假如真的是他,又是什么理由让他留在大王的军队里,还被推为皇子——那或许并非出自他的本意。
就在报告完毕的使者旋即动身离去,走向门口之际,远子从旁向前对他说:“我和你一起去,我想了解更多的真相。”
“远子!”象子叫道,“你打算把工作丢给我们吗?不要只顾自己的事。”
远子觉得非扯象子的脸颊才会爽快点,于是举起了手,然而明姬先赶来制止了她们的争执。
“别吵了,大战即将开始,自己人可别互起冲突,应该将这份力气转向其他事情才对。”
象子怒瞪着明姬,“少说大道理了,会引起三野大战,还不都是姐姐害的?姐姐已经不是三野第一的公主,没理由向人说教。”
明姬经象子一说,脸上不禁浮现阴霾,然而神色依然沉静。
“确实如此,我是没有任何资格说教,何止没有资格,我是个必须跪在众人脚下以求宽恕的罪人。可是,我还是需要说一件事。象子,无论再有能力的巫女,若不能体谅他人的伤痛,就不能成为真正的大巫女。你不了解远子的心情,而且也不曾有一个可以视为比自己更重要的人,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替人着想,对吗?”
明姬姐注意到了我在想小俱那的事。
远子的老毛病就是受到同情便会态度软化,她眼眶泛起泪光,连忙眨眨眼眸。
明姬望着远子,淡淡笑说:“没关系的,你快去准备吧。你的工作由我来做,别在意这些,连我自己也不知何时会离寨出走呢。”
“不好意思,我……”远子欲言又止。
突然间,象子高声说:“老是这样!每次都这样!只要远子跟我吵架,姐姐都一定袒护她。”接着象子哇的大声嚎泣,胡乱推开人群跑向门口。“我也有伤痛,可是谁都不当一回事。”
远子担心了起来,因此在出发前试着去找了找象子,东看西寻的结果,发现她倚着内侧栅栏正恸哭不已。
“象子……其实我……”远子迟疑地唤她,象子停止哭泣,但并没将伏在栅栏上的脸庞抬起。
“远子还不是从以前就明姬姐长、明姬姐短的,总是对姐姐称赞个不停,我一直被大家拿来和姐姐比较个没完,这种心情你是不能体会的。我再怎么努力都比不上她,而且只会突显这个事实,就连成为大巫女的继承人之后.大家的目光仍向着姐姐,就算犯下滔天大罪,只要是姐姐都能得到谅解,而我,就只能当个陪衬。”
远子不假思索就道:“我看这是你的偏见,大家都一致认为象子将来就是大巫女的继承人啊。”
“别管我啦。”象子又开始洒泪,“让远子这种粗枝大叶的人来安慰,我最吃不消。”
远子耸耸肩离开她,不过,有个太优秀的姐姐原来也会很辛苦,今日她还是头一次被点醒。
与使者并骑而行的远子朝上里出发,大碓皇子应该正在那里筹设阵营,因此远子带着明姬托付交给皇子的新上衣回去府邸。这件配线和镶边皆选用丹红色的衣衫,是远子亲眼看见明姬在日暮后的孤州下,一针一线缝制而成的。
大碓皇子的考量,是与其在宽阔的久久里和大军交战,不如在上里设置防守的营寨更为有利,因为这里有山谷细道的攻敌优势。皇子将本营移到上里,因此当地呈现一片戒备森严的状态,皇子的用兵计划在于引诱敌军前往三野阵心,再由预先埋伏在久久里的盟军攻袭敌人后方,借此分散以量取胜的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