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虑地生活吗?”
“我很想变强。”小俱那下定决心般说,“如果能成为皇子那样非凡的强者,就不会拘泥小事,还可以斟酌事理、宽恕他人。我想成为那样——如果长大,就要成为像他那样的人物。”
远子于是展颜一笑,“嗯,我也这么希望。”
小俱那探视着她的表情说:“那么,你也赞成我跟随皇子去都城?我……想接受皇子的美意,试试自己能发挥多少力量。”
远子宛如猫头鹰似的频频眨着双眸。“等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或许现在皇子正向爹娘提希望正式收留我,让我随同队伍前往都城的要求呢。”
“骗人!”远子不禁叫道,在气怯的小俱那面前,她立刻大动肝火起来。“为什么你事先做这种决定?为什么趁人家不在时决心这么做?太过分了,你把我当什么?大笨蛋,再也不跟你说话了,随你高兴爱去哪里。”
“远子——”
不肯听他解释的远子莽撞地一溜滑下屋顶,在小俱那说“小心”
之前,她已从堆高的木桶上狠狠地摔了下来。
对于大碓皇子的提议,不消说,大根津彦和真刀野毫无异议就爽快应允了。能让小俱那伴在高不可攀的贵人身边,那可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夫妻俩为此感激涕零。为了替小俱那饯行,大根津彦设宴招待乡里众民,真刀野则全心打点旅途行装,她唤来小俱那,以最近难得的举动将他紧抱在胸前,说:
“因为是娘才忍心让你走,懂吗?正因为你是我儿啊,我知道待在这种乡里只会埋没你的将来……不过可别忘记,娘和家中所有人都会一直想念你,如果觉得孤单,就要先这么想。”
远子整整两日都不跟他开口,而且静默得出奇——从仓库跌下时扭到的脚踝,也让她不得不安静。小俱那回房想对她说话时,少女就将头蒙进被子里,三番两次被她拒绝后,直到隔天晚上,小俱那表情相当严肃地说:
“都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无论如何讲几句话吧。嗯……明天我必须去国长府,后天轿子就要出发前往都城,只有现在可以聊一聊,拜托你说说话……”
被窝小山中仍旧一片沉默。
“我知道你会生气,可是反过来看,最近远子也同样说过会离开我,你不是说迟早都会留下我而离开吗?”
远子并不答腔。
“你不在身边,我就凡事做不成……我很明白大家所说的自己就是这种家伙,所以我必须试试看,如果不依赖任何人,自己能有什么作为。”无论再怎么抗拒,总有一天我还是会孤单一人,那就在那之前先接受考验,你说对不对?”
突然远子在被窝里嚎啕大哭起来,是一种幼童发出无言抗议般的激烈哭泣,而且音量之大,连宴会中谈笑的宾客都讶异地侧耳倾听起来,可是无论小俱那再怎么说,她都一直哭个不休。
别无他法的小俱那回到大厅后,大碓皇子问道:“是远子在哭吗?”
小俱那点点头。
“别惹她哭,你的说服方法不好,对女孩子讲道理可行不通。”
“远子是不一样的,我真想哭。”
“喂,别无精打采了,这是为你开的宴席。”
小俱那发出叹息,接着轻吐一句:“除了蛇和打雷,我最怕远子哭了。”
“我了解。”皇子点着头。
翌晨,即将从上里出发,小俱那走去将自己的行李装驮在马上,就见远子正倚着马厩的木柱,只有完好无伤的那只脚上穿着鞋。单脚走来的距离相当遥远,为此小俱那感到十分惊讶。
远子待他走近身边,将手中的东西朝他一伸,“这给你。”
一看之下,原来是件包好的簇新白衣衫。
“是我缝的……因为没别的事好做,也许袖子缝得不太好,你就带去吧。”
远子的双眸通红,简直活像祭典舞人般上过红妆,不管是缝衣还是哭泣,总之整夜未合眼却是事实。
“谢谢,我正好可以穿。”
虽然线缝粗得吓人,小俱那还没笨到计较这些。
“那你何时回来?”
小俱那困惑地望着她,倘若随口讲“很快回来”会比较简单,然而唯有对远子,他不想说一时安慰的谎言。就在他无言以对时,远子说道:
“你一定要回来,我哪里都不去,会一直等的。直到你回来之前,我是不会去斋宫的,也绝不会变成女人,会留在这里等下去,你要回来。”
远子说得十分认真,小俱那知道远子也讨厌口头上的承诺,被她一本正经的气势慑服,他唯有点头答应。
“嗯,我会回来……回故乡与你见面。”说出这个决定,心情也为之一松,小俱那微笑着继续说:“那时我一定会变得很强,让你瞧瞧,不会再令人操心了。”
远子露出“那可难说”的表情,“我觉得自己永远不会放心,不过你一定会达成心愿的。如果皇子那里没有想象得这么好,赶快回来也没关系呦。”
小俱那听了有点丧气,不过这时却笑颜逐开,“一言为定,我会回来的。”
整理好旅途的装束,明姬静静地离开房间,想好好将这个自幼生长熟悉的府邸和庭园再次烙入眼底。她全身盛装打扮,发梢及颈间、纤腕上连缀着玉饰,款款走来,翡翠和玛瑙小圆玉发出敲击的翠音清响。这玉响,让她觉得自己仿佛被隔离在这个曾经裸足奔跑的空间外。昨日,她独自前往斋宫拜见守护氏族的大巫女,接受身为橘氏之女最后的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