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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别让属下像嗅主人足迹的狗那样到处寻找,您身边已经够危险了。”
“我懂我懂,倒是小俱那没事吗?”
“是的,属下已一箭解决他的敌手。”
小俱那被轻轻扶起后,才注意到皇子和七掬也在场。
大碓皇子望着他手中紧握的怀剑说道:“你这一剑可让对方吃不消啊,明明只削过木头,身手却不错嘛。”
倘若不是七掬抓起他的手帮忙扳开五指,小俱那实在无法甩脱短剑。
“我知道这个人,我认识他。”情绪一旦高昂或许真会哭出来,因此少年压低声道。
“是吗?”皇子怜悯地拨拨他的头发。“可是,任何人在快被杀时都会保护自己,因为挂掉就没戏唱了。你是个好孩子,卷进我的是非里却没送命,还真是万幸。”
“属下必须向都城禀报才行,竟然有家伙想取皇子性命,绝对不能轻饶他们。”七掬愤愤说道。
“没有必要,我不想破坏与三野稳定进展中的关系,而且狂热分子也算极少数吧,过阵子就会销声匿迹的。”
“可是——”
大碓皇子果决地说:“别提了,七掬。我喜欢这个国家和人民,不要使用武力,而是让民心自然归顺,我在此很受欢迎,再怎么说都是赌弓比赛的优胜者。”
“……树大招风哪。”
“随他们去,用不着为那些别扭家伙烦心。”皇子再次摸摸小俱那的头,说,“你也放开怀吧,我说你做得很好,所以别在意了。如果想变强,有些事是不能太过拘泥的。”
然而小俱那还是一脸惶恐,因此大碓皇子蹲下身窥着他的眼睛,突然下决心道:“再过不久我将护送明姬返回都城,你愿意一起来吗?在我身边,可以让你学到与我相同的事物,无论是建筑还是武艺,你能获得的知识和技能都是首屈一指的。其实我看得出来你的资质良好,再过四五年,不光是脸孔相像而已,你绝对能成为一流的御影人。”
“御影人?”
“就是成为我的影子、暗中担任替身为主效命的亲信,你将是我私下的秘密王牌。这项任务很不赖哦,因为我迟早会继承父王的大位。”
4
大碓皇子与小俱那一起来到上里的里长府邸,并派人将伤患和遗体也搬运来此。偷袭者既然捡回小命,就没出息地将其他党羽名字也全数供出,里长家立刻派出勇猛部属前往追缉,如此直到当日黄昏时,大惊失色的国长也火速赶来参与审问落网的嫌犯。垂头丧气的犯人仅仅主张是由他们几人谋划,因此也不清楚是否有幕后主使存在。
皇子并没有执意追根究底——反而认为多事无益,国长对皇子的气度深表钦佩,便吩咐众人不得张扬,不过事情早就一传十十传百了。
远子起初见到小俱那衣衫沾血地回来,不禁吓得脸上发青,后来得知他没什么大碍,就一股劲地追问个不停。然而小俱那并不想多提,因此她呕起气来,懊恼少年在自己不知情之下,竟然和皇子等人去冒险——更何况自己在这段时间内做的事,只是被逼着去参加烦人的练舞而已。远子喜欢独舞,讨厌跟着许多人动作一致地排练。
“不讲就不讲!就只有你跟皇子去闯荡,不能告诉我。就只有你跟皇子要好,把我当外人。如果那样,我也不在乎,再也不跟你说话了。”
一旦宣告绝交,伤脑筋的反而是远子,小俱那没来道歉,一副孤零零的模样,看他无精打采,远子感到很担心,虽然心烦意乱,却拉不下脸来言和。到了就寝时间远子还打算僵持下去,躺在床上竖起耳朵,却没有一点小俱那回来的动静,她终于按捺不住了。
笨小子,怎么害人家这么担心嘛。
小俱那一定是单独到外面去了,他很少会做出这种举动。远子起身披上外衣,取下扇门上的锁就偷偷溜了出来。
寒意渐缓,月悬当空,南侧主房因招待宾客而灯火通明,担任侍卫守护的当地青年正严阵以待,因此远子直接绕往北侧,四处张望着屋檐低连的仓库。小俱那就在最边缘小仓的茅草屋顶上坐着,仿佛正眺望北斗七星高悬的夜空。远子二话不说便熟练地爬上仓库,在他身边坐下,男孩并未露出讶色,只默默接纳她。
“我……”小俱那似乎不断思索同一件事,说道,“我刺了押熊一剑,也等于是我下手杀害了他。虽然皇子表示从宽,让所有袭击者保住性命,但是只有押熊死了。”
“那家伙做的事,可是死不足惜。”远子直言不讳地说道。
“连押熊都想杀我。为什么他会那么恨我?你能明白原因吗?”
“错不在你,娘曾说恨别人就会报应在自己身上。”
小俱那抱着膝头。“我不是有意杀他的,我只是……对啊,我只是想好好出手。”
远子以充满同情的语气说:“你一定很害怕吧?我真不敢想象,对方的追杀绝对是来真的,你一定是奋力抵抗才会刺伤他的,那种情况下发生的事,最好别放在心上。”
“我才没怕呢,所以才觉得讨厌。”小俱那竟然语出惊人。“我只想尝试皇子所说的方法……而且试过了,了解该如何用剑,也知道对手就是押熊,可是我不懂自己究竟怎么回事。”
“讨回公道并不奇怪,打起精神吧。你这么烦恼,连我也难受。”
月光下所见的小俱那脸孔,沉静而显得格外成熟,是一张较大碓皇子更为纤细、感情内敛的年轻面容。
“我为什么是这种人?既然怕蛇,对杀人却毫无惧意,这简直没道理,如果反而害怕杀人倒还能理解。怪了,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出身呢?”
“你别这么说,我觉得小俱那只要这样就好,我们不是一直如此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