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打败辉军。科户王从战败地火速返回统帅本营,他一脸苦闷地进入营内与开都王深议此事,不久又召开军事会议。
狭也并没有被邀请参加会议,她觉得似乎有非同小可的事情即将发生,因此变得寝食难安。然后,就在隔天一早听到军议的结果时——简直让她难以置信,她立刻飞奔去找开都王。
“为什么要监禁稚羽矢?您说他做了什么?难道说这次事件是由他挑起的吗?”
“狭也。”开都王努力保持沉着道,但脸上却十分阴郁。“我们现在虽然拥有大军,但也可说是一批乌合之众,他们多数是离乡背井,只服从将帅人品的狂热者。我无法相信来自不同土地、想法分歧的众多士兵,会对辉族及暗族的本意完全不抱一点误解,善即善、恶即恶,没有判个是非分明,就无法打动他们的心。”
“虽然您这么说,可是将无辜的人押人牢中,难道这就是公平审判吗?”狭也激动地质问,“我实在不敢想象这是您的作为,他是辉神神子这件事不是众所皆知了吗?”
“如果一直不管舆论,他的立场只会更糟。有人在怀疑他与辉军里应外合,即使现在不追究处置,将来他也会因为其他事件而被人点名吧。这是很久以前大家就在担心的问题——现在只会更加深大家对他的反感而已。”
“怎么会——”狭也尖声说,“真是太自作主张了。这几次战役中,稚羽矢比任何人都还要努力作战呢。”
开都王表情依然严肃未变,但低落的嗓音中隐含着不忍。“这点我了解,你还不明白正因为如此,惧怕和怀疑只会更加扩大吗?稚羽矢愈是屡建奇功,他拥有的无穷力量还有不死之躯——都更显出身为辉神神子的优越。”
听了开都王的这番话,狭也仿佛被人痛掴一巴掌般退缩不前,她以混乱到快哭泣的语调询问开都王,“那么,稚羽矢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请原谅我。”开都王叹了口气。“畏惧他的人,或许正是我。”
狭也愕然醒悟到多说只是白费唇舌,因为开都王终究做了决定。
在本军驻扎的扇形谷饮水地附近,有个风雨侵蚀形成的洞穴,这个洞穴用来当作监禁俘虏的土牢,稚羽矢也在此处成了阶下囚。
心情凄惨的狭也从他手中接过大蛇剑,牢门是由坚韧橿木组成的木框做成,框上的木桩全钉得死牢,然而,与她隔框对望的稚羽矢显得格外镇静。
“没关系,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苦,只是暂时恢复一个人独处罢了。再过不久,其他所有人都会了解我的。”
反而被他安慰的狭也更加绝望透顶,当她正从土牢前离开时,伊吹王从后方追来,遗憾地耸耸厚实的肩膀,说:
“对不起,我无法说服大家,没办法跟那群懦夫讲道理,让他们头脑冷静下来。”
“怎么这么没出息——不,不是指您,我是说连同我在内的其他所有人。”近乎哭泣的狭也义愤填膺地说,“稚羽矢表示愿意为丰苇原效力,与我们并肩作战,但最关键的我们,竟然无情到做出这种蠢事。”
“怀疑是黑暗且缠人的影子,足以混淆看清视野。”皱紧粗大眉毛的伊吹王说,“如果能知道这次我军受创的原因真相,多少能让大家接受事实,现在疑心生暗鬼是解决不了事情的。”
狭也自暴自弃地质问他。“连您也认为那或许是稚羽矢一手造成的?”
“怎么会呢?我是教他剑术的老师啊。”伊吹王一脸惊讶地答道。“二十年来我就是以这种方式教年轻人习武的,不过我还是生平头一遭遇到那么不成材的弟子,更何况——最糟的是他还是个辉神神子。但无论是谁,只要我们能舍弃私心以剑相对,必然能感悟到对方真正的样子。”
稍微情绪平复下来的狭也拭着眼角。“那您看他觉得如何呢?”
“那小子——是啊,就像从遥远天际飞来的孤鹤,尽管双足和长喙探进泥沼中,心思却还飘在云端。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心谋害大家呢?”
狭也等人前往遭受袭击的军营进行救护工作,并协助治疗伤兵和聚集载货用的军马。就在忙碌打理这些事情时,她注意到在配给物资的广场上发生了一阵骚动,还听见奈津女的叫喊,惊讶的狭也放下手边工作跑了过去。
她刚到广场还喘息未停,就见奈津女正抓住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孩,想洗个干净,在她胳臂里的孩子大吵大叫地闹个不停,两人于是扭扯成一团。
“不要!不要!”
“你是女孩子呀,至少脸要给我洗干净。”
腹部差点要挨上一脚,奈津女终于松手,踉跄脱身的小孩一边以反抗的眼神睨着她,一边又两手抓起土,拼命往脸上用力乱抹一通。
“这孩子怎么了?”傻眼的狭也问道。
头发被飞散水花溅湿的奈津女,露出无奈的表情回过头。
“是援军把这小孩带回来的,他们好像将她错当成鹿误射了一箭,幸好没受伤,不过,她醒来后就闹成了这副德行。”
只见她是个大约五六岁的女童,脸长得挺可爱,一团乱蓬蓬的头发,浑身上下都沾满黑泥。她随时提高警觉,注意着人们的一举一动,这副模样令人联想到野生兽类,狭也因此想起稚羽矢变身成鹿那时的情景。
“她在森林里?一个人吗?”
“一定是在战乱中失去所有亲人的孤儿吧,她连自己和父母兄弟的名字都不肯讲。”神色忧虑的奈津女说,“真是捡来找麻烦啊,该怎么处理她呢?”
狭也不胜伤痛地望着小女孩,那孩子四处张望着,似乎十分在意露出脸孔,用污黑的手直往脸颊上抹。狭也不禁觉得她仿佛就像以前的自己。
“我们能不能养她?我实在无法这样丢下她不管。”狭也如此说,奈津女和周围的土兵都面露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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