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卷全

一度达到将近39000点,而在1991年初的时候,指数已经下跌40%了。但是,在他们双方签订的这种一切委托对方全权处理的合约下,即使资金运作的结果再糟糕,根据合约,他们也不能更换保险公司。”

  “这么说来,银行和寿险业者是……”

  听到这里,我已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

  “不错,他们明明知道形势已经倒过来了,现在投资于股市无异于将钱扔进水里打水漂,却还是利用这全国120万名老人家的无知,骗他们说这东西一定会赚,这本身就是一个骗局!合约上虽然说从第二年开始就会配股给这些人,但来年的夏天,也就是在1992年,日经平均指数已经跌到了之前最高点的1/3,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才更合适.

  接下来的话,让我感到彻底的震惊!

  “之后出现了更多因变额保险而自杀的人。”

  在这个下着小雨的傍晚,我和小塚老人一起沿着尾竹桥通往车站的方向走去。我们还没有注意到,天色就已经暗下来了。虽然6月都已经过了一大半,但奇怪的是,外面的空气还是让人感到寒冷和潮湿。

  当我们缓缓走过高架轨道的铁桥下方时,我看见那上面覆盖着薄薄的一层尘土,看来,平时很少有从这里走过。冷清的街道两旁的房子整齐地排列着,老头子不时拿着卷得扎扎实实的英国制雨伞,指着这些房子对我介绍。

  “这里以前是和服的绸缎店……这个立体停车场以前是一家卖进口货的,那儿原来是一个荞麦面店,他们的面做得很好吃,每天都有很多人来光顾。”

  顺着老人的指点,我一路看下去,发现在尾竹桥通上,放眼望去都是些张开黑色大口的空地,有的在上面到处竖立着管理公司的看板。看这光景,真想不到,在几年之前,这里都还开着商店,并且一派欣欣向荣。

  不错,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三河屋,就是那个受害人自救会,不过不是在这里,而是在一个从这里再走5分钟的地方。

  这是一个定食店,町屋以前是靠近日光街道的繁华区域,像这样的定食店有很多。不过,这家定食店与其他的店有所不同,在一楼的,有一半的地方都放着椅子,另外一半铺着榻榻米,如果全部坐满的话,应该可以容纳近百人,所以这是相当大的一家店。

  当我们穿过入口处的玻璃自动门,就一眼看到了位于收银机旁边通往二楼的楼梯。在楼梯口,好像站着一个人在向收银员问着什么,当我走近他时,一眼就认出了他,差点惊叫出声。可是当他发现我的时候,好像并不像我这么惊讶,而是深深地向我一鞠躬,很有风度地说:

  “好久不见了。”

  这个人正是先前我送钱给他的那个右翼分子兼黑道代表一一辰美周二。他外面穿着一套藏青色的西装,里面搭配一件白色衬衫,和他上回到老头子家时的装扮完全一样。小塚老人也亲切地行了个礼,同样也是很有.风度地对辰美说道:

  “让您在百忙之中过来,真是不好意思。不过,今天您过来看一下大家聚会的状况,绝对不会浪费您的宝贵时间,因为这对于您秋天的买卖不是一件坏事,或许还会起到一定的作用。”

  原来要对付松叶银行光靠受害人自救会是不行的,还需要黑道的力量啊!我更是觉得这件事情没有想像的那么简单了。我一面想着,一面向辰美点了点头。

  上了二楼,正对着楼梯口就是门槛,前面已经摆着许多鞋子了,看来应该还有一些人没有到。这时,我们还没有进去,就已经听到里头很多人聚在一起的喧闹声。

  我们走过短短的走廊,看见有一道纸门.一拉开纸门,就看到里头是一间铺着榻榻米的宽敞房间,就像旧时的旅馆一样。在最正中的位置,摆放着收纳式的长桌,并且被排成了口字形,有近30个老人坐在那儿。

  当我们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其中一位老人认出了小塚先生,但他却没有起身,只是招了招手示意要他坐上座。看他们很熟的样子,我想小塚老人应该是这里的常客了。我紧跟在辰美的背后,一同走进了这个充满着发泄气氛的誓师大会现场。

  在这次大会之前,松叶银行受害人自救会似乎已召开过好几次会议了。一位老人环视了一周,可能是认为人来得差不多了,就主动站起来,自我介绍说是自救会的代表。我打量了一眼这个老人,穿着一件不知哪里买的土黄色老人外套,不过却显得斗志昂扬。

  自我介绍后,他开始报告最近审判的进展情况。他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纸片,在口中小声地念念有词。因为声音实在很小,所以我只听得到一半内容。不过从他双肩无力下垂的样子来看,我知道官司进行得并不顺利.

  接下来是一位年过40、头脑看起来不太灵光的律师作报告。

  “听了元木先生的报告,我感到很遗憾,他的官司目前正陷入严峻的战斗之中。一边是有着严谨法律规范的法庭,一边是由一般宽松道德规范着的社会,法院在这两者之间的审判,有时会出现完全相反的结局。在这次的变额保险问题里,就连有些擅长辩护的律师,也成了受害人.所以,我建议各位尽量通过连署活动,或是政治人物、政府相关部门来进行运作,使其从侧面给予支援。”

  听了这个律师的报告,大家显然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但还是有零零星星的人拍手鼓掌。小塚老人对着我低声说道:

  “他的意思是他什么也做不到,银行那边花大钱找来了上百位最优秀的律师,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如果在法庭上正面交战,胜算是很小的吧。”

  掌声刚落,一位坐在入口处附近的老婆婆很快就举起手来。她旁边坐着一位50岁上下、穿着荧光粉红色运动服的胖女人,头发烫成明亮的栗子色,不知道是不是她女儿。

  “那个……我今天是头一次来参加这个自救会,请问可以让我讲几句话吗?”

  在那位代表连声说了几句请之后,老婆婆开始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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