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十夜 黃昏草月-舞踏祭


  那只独眼。只有在遥远的过去所见识到的纯红。

  轻易地被捏碎了。

  如同西红柿被握碎一般的感觉,至少就眼中看到的景象来说是如此。

  ——啊啊,死掉了。

  毫无疑问。

  纵然这里是梦中那家伙是恶梦,他也已经死掉了。

  不可能再度复苏。站在我面前的是残杀着这个世界的怪物。不过是我的恶梦的那家伙,无疑被这只手所消灭了。

  “————”

  注意到时淤泥已经没过了我的腰际。

  一如往常的终末。

  这样下去世界便被卷入崩坏,今日也即告结束。

  ……这是何等的幸运,我现在终于明白了。

  被卷入这些淤泥而消失实在是幸运。这样一来到了明天一切又会回复原貌。

  然而——如果接触到了那家伙的手,我也会和七夜一样消失掉吧。

  ——不过,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种事情发生。

  将七夜捏碎的那个人,迈着缓慢的步伐,向着沉没中的我走来。

  伸出死神之镰一般的手,来抓我的头部。

  “…………!”

  在那之前,一道黑色的墙壁挡在了我的身前。

  保护着沉没中的我一般挡在身前的,是身穿黑色外套的女孩子。

  那个人并不懂得容情。

  那个人抓起那个孩子的身体,轻而易举地,用力握了下去。

  ——撕裂世界的惨叫声响起。

  黑色的外套轻飘飘地落下。

  没有出血也没有内脏溅开。

  当黑色的外套落到地上之后,一只黑猫从中飞奔而出。

  “————”

  黑猫渐渐跑远了。

  怪物的身影也消失了。

  之后再也看不到任何人,所有的只是渐渐崩坏的世界而已。

  ……倦意袭来。

  勉强保住一条性命后的疲惫,更加剧了倦意。

  不止身体,连头也沉没下去。

  然后被黑暗所吞噬,直到这个时候。

  “……是吗。果然那个孩子,就是那只猫啊。”

  低声说着如此愚钝的话。

  VI前夜

  ——最初知晓的是名字。

  然后是存在方式。

  这是她所听到的,魔术师唯一的话语。

  风祷刈?br>砖石砌就的塔上,三个叶片纺织着风。

  草原伸向远方,晚霞无比遥远。

  风,如同飞舞的龙一般迅捷,雄壮地掠过。

  魔术师所坐的椅子轻摇。

  在椅子下面,与其共赏晚霞是她每日的功课。

  当然她并不喜欢晚霞。

  原本她也无从理解喜欢或厌恶等种种情感。

  尽管如此却仍毫不厌倦地观赏,那只不过是动物模仿主人的习性而已。

  秋天在那一日结束。

  暗金色的草原,从明天起也便会渐渐化为钢铁色的荒野吧。

  风略带寒意,风车比往常转得更快,晚霞也是前所未见地鲜烈。

  所以。

  如果说有所预感的话,预感也便将化为现实。

  魔术师孤身一人,直到最后,在她所知晓的范围之内,直到临终也依然孤独。

  所有研究对她来说过于深奥难解。

  所谓的魔术师便是为了追求魔法,而将这一绝难成遂的目标刻入血脉,代代流传的人。

  尽管如此,后继者传承了一代又一代,最终依然未能出现达到魔法境地的魔术师。

  魔术师永远也无法抵达魔法的境界,他们永远也无法获得报偿。

  对于魔术师来说,首先学到的便是要去接受自己所做的一切全部无用的未来。

  即使如此也要将代代相传的技术托付给后代,她从第二个主人那里听到了这句话。

  不过,这样一来这位的魔术师又是何等人物。

  既不收取弟子,也未曾追求过魔法。

  对于荣耀毫无兴趣。

  长久以来,恐怕连一次称得上满足的事情都未曾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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