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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堆积着大量的肉块,惨状令人不忍卒睹。
“呜……”
我的喉咙中流过一丝苦涩。
强忍住是不可能的。以正常人的思考回路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住,这种满是尸体的惨状。
我捂住嘴,染入眼中的———是鲜红。
啪嗒、啪嗒,尚存余温的血不住滴落。
鼻腔中满是鲜血特有的腥味。
是我做出来的吗?
为了做出如此奇妙的情境才会杀人的吗?
完全没有离开远野宅邸直至这里的记忆。记忆如同坏掉的放映机一般缺失掉了。
那么是在这期间做下的吗?
应该不可能。这种情形不是人类能够做出来的。
像那样———把人类完全解体,普通人绝对是做不到的。
但是,为什么我的手上满是鲜血?
毫无疑问。沾染在手上的血就是那些尸体的血。
……喀嚓、喀嚓。
脚步声。
这声音让我慌乱的思绪镇定下来。
———在这种地方被别人目击到不要紧吗?
虽然不知是不是自己做下的,不过在这种地方被别人看到会很麻烦。
我环视周围。
但是,这里是死路。
既没有隐蔽的场所,也没有逃脱的道路。
所以索性什么也不去想,在那个人的身影出现之前,一直发着呆。
脚步声已然近在耳边,那个人在月光下露出了身影。
那是一位身穿黑色法袍的,女性。年龄和我大体相当。
一看到我,她露出了十分怀恋的神情。
这位女性没有注意到这些尸体吗?
说起来,也不奇怪。如果是普通人的话,理应不会像这样———在满是尸体的地方露出如此的表情来。
甚至还在被血沾湿双手的人面前———
“好久不见了,远野君。”
这位女性很亲密似的向我打着招呼。
“哎?”
我的声音连自己都觉得愚蠢。
“啊,远野君,莫非已经把我忘记了吗?真是冷漠啊,远野君。不过才六个月就把我给忘记了。”
———远野?
———是啊,那是我的名字。
———真的是这样吗?
……是啊。远野志贵是认识她的。
“……希耶尔前辈?”
是啊,远野君。女性笑起来。
“前辈……不是回梵蒂冈去了吗?”
“是。直到昨天为止还留在梵蒂冈的。从上层———”
说到这里,她像是难以启齿似的停下来。
“———那个,远野君还在和她来往吗?”
“她?”
“是。阿尔凯特?布留恩斯塔德。真祖的公主。”
———那是谁?
“……啊啊。”
“果然是这样吗。说起来,她应该没有返回千年城,也不像是在和其它死徒纠缠不清,上层对于她的存在抱有不安,所以才派遣我来代表埋葬机关监视她的动向。”
“但是……”
希耶尔前辈环视着周围,摇了摇头。
“又被牵扯到麻烦事里面去了吧,远野君。”
“哎?”
“还真是不得了呢。这种压倒性的破坏力。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莫非是她吗?”
“哎?!”
“人类是做不到这种程度的。请看一下那边的断腕,完全是被扭断的。以人类的力量达不到这种程度。也即是说,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一定是人类之外的存在。”
希耶尔前辈看着我。她的眼中没有一丝宽容。此刻,我便被这仿佛能杀人一般冰冷的眼神注视着。
在这种锐利眼神的注视下,我的喉咙无意识地颤抖着。
“远野君。做出这种事情来的是她……阿尔凯特吗?还是其它的死徒呢?如果知道的话请告诉我。”
“不,我也只是刚刚才到这里,什么也不知道。”
“……是吗。也罢,我相信远野君说的话。”
希耶尔前辈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后走过我的面前,靠近了地上的肉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