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时追来的到底是谁?
不怎么,记得清楚了。
“哈————哈。”
来到一开阔的空间。
埋头乱转之间来到更深处了吧,城内的空气加上了一层的厚重。
——这座城,很奇怪。
只是一座建筑而已,然而却如生物一般传递着其感情。
据说优秀的建筑会传达建造者的理念,这座城也是如此吗。
踏入之时,只感觉是一座寂静的城。
而随着一步步地深入,感情的色彩也愈发浓厚起来。
是深远的绝望,吗。
有如每前进一步,墙壁上拒绝来访者的昏暗色调便深了一层。
还有这圣堂。
连空间里高声回响的足音听起来也有如悲鸣一般,废墟一般的死城。
“哈——赫——哈?”
停下脚步,调整呼吸之时,不意间发现了类似窗户的地方。
这圣堂似乎位于高处,貌似从这扇窗中可以窥见地面。
“————可是”
没记错的话,这扇窗所对的方向,就是城中的最深处。
就是说。
“……那扇窗,是用来监视玉座的偷窥孔?”
兴趣给勾起了,被追踪的事也忘记了。
所谓玉座即是城主的圣域。
监视玉座的窗会是怎样的东西呢。
这不可解的巨城之迷,定是全数集中在这一扇窗中,如此确信了。
“——————”
响起着足音向窗户走近。
手扶窗边,向着下方深处的玉座窥视。
那是——
“别看那里,人类。”
“————!”
仓促转身举起匕首————
“————爱、爱尔奎特……!?”
慌忙地把匕首放下。
不知为何是长发,而且还身穿长裙的爱尔奎特嘴角微翘,似乎带点意外。
“正是,此身乃布林斯坦特。……哼,还以为是无名鼠辈,没想到是与她有缘之人。”
爱尔奎特用沉静的双瞳向我凝视。
“——————你”
再迟钝的我也明白了。
眼前的爱尔奎特不是我所认识的爱尔奎特。
远野志贵所知道的爱尔奎特,是刚才的——
“你,到底是谁?”
“已说过了,布林斯坦特。从汝眼中看来,或许应算作她的恶梦之类吧。她既不惧过去亦无惧未来,得以如此般二重存在。”
“————哈?”
不是爱尔奎特……但还是让人觉得是爱尔奎特的爱尔奎特……在说着什么听不懂的话。
“这个是,恶梦————?”
“简单而言就是。本来对余而言如此的具现化乃是不可能。被恶梦吞噬的只是汝等吧。无需借助梦魔之力余已存在于此。所以,此处并非她的恶梦,汝只是身处我等之间的罅缝而已。”
爱尔奎特用不带感情的语气淡淡说道,然而似乎面有难色,移开了视线。
“……不怎么明白,总之你不是我认识的爱尔奎特吧?”
“然。若此身有名可寻,即为朱红之月。因她至今未肯释放自我,使余不得不逗留于此。”
长裙舞动,爱尔奎特转身离去。
空灵的足音在圣堂回响。
“啊——等、等等,现在我该怎么办!”
啪嗒,爱尔奎特停下脚步。
“明知故问,此处既为她的世界则汝之恶梦不可能存在。此处既非汝之恶梦,苏醒之术亦仅此无他吧。”
“呃,所以说那方法我不知道嘛。”
爱尔奎特背对着我,双肩耸动了一下。
……长发的她叹息一声后,
“——死去即可。”
用金色的瞳孔凝视了远野志贵。
如黄金之网一般奔流的光线。
远野志贵的肉体就像切鸡蛋一样被解体了。
一数其数,实为十八块。
……从多出一块看来,不难看出爱尔奎特的恶作剧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