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那正是她的希望,因为时雨和春子姑姑的关系本来就不好。可是,春子姑姑只是轻微的脑震汤,而武藤先生左边头部的伤他不至于危及生命。于是,时雨想到春子姑姑或许以为自己已经将武藤先生杀害,那她干脆趁此机会给予武藤先生致命一击,然后把所有过失都推到春子姑姑的头上。我不知道时雨企图杀害武藤先生的动机,不过,叶月夫人,你一定知道才对。”
一时之间,叶月沈默了下来。
金田一不放在心上,继续说道:“总而言之,时雨将这种可怕的想法付诸行动。她捡起春子姑姑先前用来打武藤先生的菸灰缸,朝着倒在地上的武藤先生的后脑勺重重一击。事实上,这可以说是一个相当完美的犯罪手法,因为连春子姑姑都以为自己杀了武藤先生,然而知道真相的只有时雨一个人,因此这个真相绝对不会被人揭发。如此一来,一向与你跟时雨处不来的春子姑姑便会被警方逮捕,这可谓是一石二鸟之计。但是,时雨没想到事后却发生两个错误。第一是春子姑姑设计出脚印的诡计,企图将罪名推到你的头上,而另一个则是时雨从独立房离开时,刚好被你看到了。”
“金田一先生,你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
叶月十分佩服地望着金田一。
“一切经过就如同你所说的,你知道得那么清楚,好像你当时在现场一样,真是不可思议!”
“不,这大部分都是我的推测,所以当我得知时雨过世的消息后,便不再跟赤井刑警说什么了。我觉得光凭推测去一口咬定一个已经过世、不能提出辩驳的人是凶手,实在是一件相当没有人性的事情。”
“时雨一定很后悔,她深深感觉自己所做的事是多么罪过,所以才会停止吃药来缩短自己的生命……”
叶月说着,声音不停地颤抖着。
她从皮包里拿出绢质手帕轻轻地擦拭眼角。
金田一将目光从流着泪的叶月身上移开,然后看着远方说:“当我听到叶月夫人在警察局里一直保持缄默的消息后,才开始怀疑时雨是凶手。这宗杀人案件的嫌犯共有四个人,就心理层面来讲,你绝对不可能是凶手。我想,剩下的三个人当中,会让你保持缄默而加以保护的一定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时雨。再说,你那天一直待在朝木家里,有充分的时间和机会目睹时雨和这个案件扯上关系,然后采取某些不自然的行动。不过,当我后来知道设计那个脚印诡计的人是春子姑姑时,可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因为你根本没有理由为了庇护她而保持缄默。于是,我不得不揣测,这宗杀人事件可能演变成原本A想推给B的罪行,却转嫁到C身上的双重构造。”
叶月一面听着金田一推理,一面不断地点头。
金田一看到叶月这个样子,就知道自己的想法完全正确。
可是,有一件事情还是让金田一想不透。
(时雨为什么要杀害武藤先生呢?这会不会跟刚才叶月夫人提到的自首一事有关……)
金田一决定向叶月问个明白。
“叶月夫人,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武藤先生的手上?”
叶月那原本沈稳的表情,瞬间起了剧烈的变化。
由此可见,金田一的问题虽不中亦不远矣。
“刚才你说要去自首,难道武藤先生知道你犯了一个必须向警力出面投案的罪?武藤先生是不是拿这件事来威胁你,所以你才不得不跟他发展一段类似爱人的关系?果真如此,我可以想像时雨潜藏在心里对武藤先生的恨意有多强烈。”
“金出一先生,你说的没错。”
叶月的脸上浮起一抹令人看不透的神情。
“那个男人确实握有我的弱点,因为这个缘故,他才肆无忌惮地做出让我不能反抗的事情……”
叶月几乎说不下去,但地依然缓缓道出事情的始末。
“实际上,朝木冬生并不是真的想娶我,他要的是我的女儿——时雨。朝木冬生想将时雨那身像他烧制的陶器一般白皙的肌肤据为己有,才会跟我结婚。”
叶月的身体不停地颤动着。
金田一也被一股不断涌上来的厌恶感,激起浑身的鸡皮疙瘩。
“那一天,虽然才时值三月,可是天气已经非常炎热,我……我帮在烧陶的朝木冬生送冷饮过去,结果却听到工作室里传来哭泣声……那是时雨的声音,我听得出来她的哭声十分痛苦,并且极力压抑着……我原以为是时雨做了什么错事,才会被朝木冬生骂到哭。可是,当我从门口往里面窥探,才发现时雨竟然赤裸着身子,而朝木冬生……他……”
“够了!我不想再听了。”
金田一忍不住阻止叶月说下去。
美雪则紧咬着嘴唇,不发一语。
叶月沈默一阵子,然后失神地任视线在半空中游移。
原本一直鸣叫的蝉从他们头顶上的阔叶树飞走,彷佛在提醒叶月,让她重新开口说:“我愤怒地抓起一旁的铁具,用力往朝木冬生的头上一敲……当时他的头整个裂开来,血水也飞溅而出。等我恢复意识时,朝木冬生已经死了。”
我原本想向警方自首,然而此时那个男人……
武藤恭一却出现了。
他看着全身赤裸的时雨、浑身是血的朝木冬生,以及手里拿着凶器的我说:『你不用去自首,这个男人被杀死是应该的。』
武藤主张利用秋绘小姐在东京上学不在家的时候,把朝木冬生的死设计成不慎坠落致死的意外事件。
按照武藤恭一的剧本,朝木冬生是从工作室后面的房间掉下来,他的头刚好撞到地面而死。
这些话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