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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自幼失去母亲、四个月前又遭丧父之病的秋绘来说,春子是她最重要的亲人,因此秋绘极力维护春子是很自然的反应。)
金田一强压住内心的痛楚,选择了将春子逼到尽头的作法。
(将事情的真相完全揭露是为了春子好,同时也是为了秋绘好。)
想到这儿,金田一对秋绘问道:“秋绘,你觉得这个塑胶瓶像什么东西?”
“啊?像什么……”
秋绘满脸困惑地看着金田一抓住塑胶瓶的把手,将整个塑胶瓶悬空拿着。
“你看,我这样拿的话,这个塑胶瓶看起来像不像一个水桶?”
春子闻言,痛苦地皱着眉头,垂下肩膀。
一旁的秋绘依然不明白,十分急躁地反问:“那又怎么样?你说像水桶……”
秋绘说到这里,猛然住了嘴。
“没错!凶手利用这个塑胶瓶取代水桶,装满水之后在地上水,完成我刚刚说明的诡计。至于证据……哪!”
说着,金田一将塑胶瓶倒转过来。
“你们看!瓶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就像是用水洗过一样干净。如果凶手只是把蝉壳倒出来的话,不应该是这种情况。我想是春子姑姑把水装进这个塑胶瓶里,然后水在地上,做出一条可以印上脚印的小路。当时没有多少时间可用,我相信春子姑姑一定相当匆忙。或许有人会质疑凶手要水的话,像我刚才那样用水管不是更快吗?就算不用水管,去拿真正的水桶装水,应该也会比用装了蝉壳的塑胶瓶来得方便,至少不会因为蝉壳而受到警方的怀疑。春子姑姑为什么不这么做呢?其实答案不是不做,而是她根本做不到。因为春子姑姑已经很久没有回来朝木家,所以她不知道水管和水桶放在什么地方。”
金田一说到这里,转头望向春子。
春子完全不反驳,只是默默地低着头。
她垮着肩膀,看不到平时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这时,金田一给予她致命的一击。
“春子姑姑,我们刚到这里时,你不是想洗车吗?当时你要时雨去帮你拿水管和水桶,可是时雨坚决不肯,你们还因此发生冲突。那时候,你清清楚楚地对着时雨大吼:『我就是不知道水管和水桶放在哪里,才会请你帮我拿……』
后来,秋绘还主动说要帮你拿水管来。
时雨已经在朝木家生活了三年,她当然知道水管和水桶放在什么地方,而且她刚刚也马上帮我拿来了。
至于叶月夫人当然也知道这些东西放在哪里。
如果是叶月夫人设下这种诡计的话,就不应该事后还送晚餐过去,让自己遭到警方的怀疑。
由此可知,朝木家只有你一个人不知道水管和水桶放在哪里,才非得要用这个装蝉壳的塑胶瓶来装水。
你想出在地面上水留下脚印的诡计之后,随即便面临怎么去拿水的问题。
对你来说,独立房里的伞架壶太重、而那些装饰用的小壶和花瓶又太小了,只有这个装着蝉壳的塑胶瓶最适当。
“怎么样?你还有话要反驳吗?”
“不是……我没有杀……我……”
“春子自言自语似地喃喃说道。”
春子小姐,我们要请你到警察局去一趟。
“赤井刑警用的措词相当谨慎。春子没有点头同意,但在警察们的轻推之下,她只好步履蹒跚地向前走。(她迟早会供出真相来的。或许等春子姑姑自白之后,这个事件”真正黑暗的部分“才会在太阳底下摊开来……)
金田一目送春子离去的背影,内心思索着。不知不觉中,太阳由西方射进来,远处隐约传来轰然的雷鸣声。
(听说雷祭会持续进行三天,今晚村民们依然会在雷电打在榉树上之后,站在雨中发出震天价响的欢呼声吧!)
想到这里,金田一的视线不断地搜寻着秋绘。只见秋绘沈默地陪在春子身边。秋绘或许是感受到金田一射过来的视线,她突然回过头来,和金田一四目相接。这一刻,秋绘的表情彷佛是在告诉金田一“这是没办法的事。”
(唉!今晚的雷祭看不成了。)金田一忍不住在心中叹道。
5
春子被警方带走的那一天,金田一和美雪也离开了云场村。从警察局回到家之后,秋绘一直关在自己的房里。金田一和美雪非常清楚,她是刻意避免和他们两人碰面。不过,当他们收拾好行李后,还是礼貌地到秋绘的房门外打声招呼。没想到秋绘打开门探出头来,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对金出一说:“金田一,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想,这样对姑姑也比较好……”
金田一回到东京三天后,赤井刑警打电话来说春子已经完全招供了。
赤井刑警跟金田一、美雪约好见面地点,进一步聊聊详细的情形。
他们三人来到约好的餐厅,赤井刑警立刻将土产送给美雪,随即开始进入正题。
“朝木春子和武藤恭一原本是情侣。武藤恭一是一个相当有魅力的男人,却经常在金钱上和女人有瓜葛。武藤恭一虽然从事蝉的研究,但都在女人身上捞钱,一旦发现这个女人没钱可拿时,马上抛弃她再去找新金主,这种事一而再、再而三地重演着。总之,武藤恭一也是透过朝木春子知道云场村的事情。朝木春子对武藤恭一一往情深,她还要求朝木冬生让我藤恭一住进来。从此之后,武藤恭一就在那个独立房里大搞阴谋。”
说到这里,赤井刑警啜了一口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