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握着方向盘。见状,我大吃一惊,无声无息地窝回行李箱里,并祈祷爸爸赶快回来。没多久,我听到爸
爸大声嚷嚷的声音后,车子就急速开动。按着,我又听到爸爸的惨叫声,然后车子缓缓停了下来。当时我的心跳声大得连自己都可以听到,我
在心中大叫,爸爸到底怎么了?后来,我又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之后有人在互相对话,我听到有一个男人说:‘我撞死他了!’
我等到那个男人下了车以后,又悄悄放倒后座,窥视着窗外。
过了好久,我看到两男一女把一个大袋子放到附近的一辆白色大货车上。
那一瞬间,那个女人不停地左右环顾,于是我急忙将后座还原,又摒住气息躲回行李箱中。
不久,车子又发动了。
我的心里好害怕,一直想着爸爸到底怎么了?
以后我会变成什么样?
我东想西想一阵子,后来便昏过去。
当我醒来后,映入眼帘的便是杨王的脸。
“爸爸……”
“小龙愕然地喃喃自语。虽然他的视线是对着丽俐,可是眼神中却失去焦点。(难怪小龙会那么伤心,因为短短的几天内,原本应该是他
精神支柱的爸爸和妹妹却突然露出完全陌生的面孔。)金田一例眼看着小龙悲痛的表情,心里也开始刺痛起来。(虽然解开真相是我的责任,
可是,难道没有其他可以不用伤害到小龙的方法吗?)金田一的身体微微地颤抖。丽俐又继续说道:“杨王一看到我,立刻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要我坐到后座上,用日语跟我说:‘你是我朋友所托养的一个丧失记忆的孩子,今后你绝不能说日语,我会慢慢教你说北京话。在你学会
说北京话之前,绝对不能随便开口说话。’
后来,杨王带我到杂技村去。
杂技村里无论是建筑物的样子,还是人们身上穿的衣服,所有的一切都跟我熟悉的日本完全不同,由于当时我只是一个小孩,思想十分单
纯,以为自己再也回不去日本,所以便乖乖听从杨王的话。
不久,杨王帮我取了杨丽俐这个名字,我也因此成为他的养女。
我跟着杨王学说北京话,每天过着如地狱一般的日子,因为只有在他的面前我才能开口说话,其他人问我任何事情,我都只能默不作声。
过一阵子,我认识了开车撞死爸爸的藤堂。
杨王不知道我从车窗目睹到他们丢弃爸爸的尸体那一幕,而藤堂也不晓得我就是那个被他撞死的男人的女儿,所以他还微笑地摸摸我的头。
尽管我恨得几乎无法自持,却也只能把这口气按捺下来。
因为杨王跟我说过,如果藤堂发现我的真实身分,一定会立刻杀掉我,所以我只好忍下来。
每当我追问杨王我爸爸到底怎么了的时候,他都会大发雷霆地说:‘反正你再也见不到你爸爸了。’
经过几个月的时间,我学会说北京话,也学会一些成为团员的必备技艺后,我的言谈举止就像个平凡的中国人一样。
我在杨王面前总伪装成一副已经忘记过去发生的事情的模样,而杨王也对我视如己出。
渐渐的,我以一个杂技团团员的身分站上舞台表演。
直到一年前我随团到日本参加公演时,杨王的心里开始感到不安。
可是由于很多节目只有我才会表演,再说,如果无缘无故把我排除在表演名单外,反而会让其他团员起疑。
杨王考虑一阵子后,私底下用日语问我!
‘你怀念日本吗?’
我则故意用北京话回答!
‘不会,因为我已经是你的女儿了呀!’
话虽如此,但我一直很清楚自己是日本人,而且总有一天要想办法回日本去。
事实上,为了要让自己记得日语的说法,我常常偷看日文书,收听日本的广播节目。
当我知道可以参加日本公演的时候,内心真是高兴极了。
因为这么一来,我就可以回日本见爸爸。
每次一想到这里,我总是兴奋得睡不着觉。
到达日本后,杨王便紧紧地跟在我左右。
等到日本公演结束时,杨王居然答应让我跟小龙两人到东京去玩。
我趁小龙到秋叶原去的时候说想到原宿买衣服,好不容易才有单独行动的机会。
虽然杨王之前再三交代小龙不要让我落单,可是小龙认为我已经不是小孩,不能限制我的行动,于是同意让我一个人去原宿。
就这样,我根据自己事前阅读杂志所得的资讯,从东京搭乘上越新干线前往新泻。
那时我下定决心不再回杨氏杂技团,我要变回日本人,回到有爸爸陪伴的家。
没想到,我以前的家早已盖起一栋全新的房子,门牌也完全不一样了。
金田一,你能想像我当时的心情吗?
十年来我一直等待、期盼的家,竟然像海边的沙堡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