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对我提出的问题,他像是在说“当然”一样点了点头,
「我只画了一半左右啊。你也应该累了吧。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吧。我去拿饮料过来。」
说完,他就走出了房间。
…………。
尽管我十分疲劳,可我更在意他画得怎么样。我走到他直到不久前一直呆的地方,探头看画布。
「……哦哦。」
画布上有一个静坐在窗边,一脸忧郁地眺望着远方的魔女。虽然还没有画完,但非常漂亮。这个模特儿究竟是谁呢?
在心里开了这么个玩笑之后,我离开画布的位置,在工作室里四处走了走,
地板上叠着的许多失败作品。我刚才坐过的窗边。不知道有什么用的各种东西。以及,在桌子上散乱地放着的颜料。
总觉得,别有一番情趣。
被称为天才的画家苦恼的每一天,都填满在这个房间里。
「…………?」
我心不在焉地在房间里到处看的时候,目光突然停留在桌子上单独放在一边的玻璃杯。我没有多想就拿起来了,装在里面的像血一样滑滑的液体晃了一下,有一滴溢了出来并顺着边缘流到了我的手上。
我以为是饮料于是闻了一下味道,发现根本不是可以入口的东西的味道。应该说,那东西有一股颜料的味道。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真是够了……」
就算我绞尽脑汁,对绘画所知不多的我也不可能得出答案,只能得出「是调得不好的颜料吧」这个结论。
他回来的时候,我刚好把玻璃杯放回桌子上,正准备擦一擦手。「啊,久等了——呃,喂喂没事吧!」
拿着两个杯子回来的他,一看到我就睁大了眼睛。
「……?什么没事?」
「还什么啊——」他惊慌失措,连门也没有关就小跑着将杯子放在一边,在房间里东跑西跑了起来。「是流血了吗?啊啊,对了。我记得这附近应该有可以止血的东西——」
「…………?」
血?
「该不会是碰到利器了吧?对不起。这个房间实在太乱了……」他从房间的角落拉出来一块布条,并拿来递给了我。
「来,用这个止血吧。虽然伤口好像不算浅……,痛不痛?」
我把布条接了过来,
「那个,我的手没有流血。」
这么说着,将沾在手上的液体擦掉。
然后,我对愣住的库伦先生说。
「不好意思。我有点在意桌子上的玻璃杯,就碰了一下。似乎是里面的液体沾到了我手上。」
「…………」有那么一瞬间,他面容歪曲了。「啊,啊啊。原来是这样啊……。我一时心急就搞错了。」
「是的——真是不好意思,我擅自动了你的东西。」
「不,没关系。你没有受伤就好。」
「……是啊。」
擦完手之后,布条染上了些许液体。手上连痕迹也没有留下。应该是把液体擦干净了。
于是我就,
「对了,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受了伤呢?」
「呃,这个嘛……为什么呢……,可能是那东西很像血吧。」
「那个吗?」
我指着桌子,又说了一遍。
「你把那东西,错看成血了吗?」
我指着的地方——桌子上面,像血一样黏黏滑滑,全黑色的液体在玻璃杯里微微晃动了一下。
「……呼。」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后,他在竖立着还没画完的画的画架前面坐了下来,一副已经死心的样子。
也许是明白了不可能再继续隐瞒下去了吧。
「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
「知道了。我不会说的。」而且我本来就没有人可以说。
然后,他开口说。
「我啊,看不见颜色——出生以来就是这样。颜色这东西在我的眼睛里是映照不出来的。天空也好大海也好森林也好,不管什么东西全都是黑色、白色和灰色的。可是,我一直以为这是很正常的事。最早开始怀疑是当我还是小孩的时候。朋友们将颜色相同的东西区分为『红色』『蓝色』。我还在想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呢。」
「……嗯。」
「自己看不见颜色。其他人看得到的东西我却看不到。当我察觉到这个事实时还挺受打击的。现在回顾起来就不过是往事罢了。」
他垂下目光,望着地板。
然后,等过了足够长的时间后,就继续说下去。
「即使我看不见,我也没有跟周围的人老实说自己看不见。我假装自己很正常,演出一副看得见其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