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料、画笔之类,各式各样的画具洒了出来。
然后男人一脸兴奋,
「这,这位小姐!不介意的话请你当我的绘画模特儿!我会付你很多钱的!」
并一把抓住我的手。
「……什么?」
我又一次以相同的话回答。
金币五枚怎么样!
这么大声叫着的男人,带着我来到大街中心的一间独立房屋。
不知道他到底是死要面子,还是真的很有钱,我被带到的地方一看就知道是一栋豪宅。
「你家还真是大啊。」
「还好啦。别看我这样,我是个还算挺有名的画家哦。」
「可以请问你的名字吗?」
男人点了点头,并伸手去打开入口的大门。
「我叫库伦。」
「……啊啊,那个库伦。」
「哦,你知道我的画作啊?」
「是啊。毕竟你是个色彩搭配非常奇特的画家啊。」
「嗯……真叫人不好意思呢。」
这么说来,奇特是奇怪的近义词吧。
「为什么要那样子用色呢?」
「那是因为,世界在我看来就是那个样子的啊。」
「哈,这样啊。」
「你好像不怎么在意呢……」
「我还以为,一定是什么怪人画出这种画的呢。」
「画得出奇怪画作的可不一定就是怪人哦。」
「说的也是。毕竟,画奇怪画作的人不一定都有自己是怪人的自知之明啊。」
「哈哈……真是苛刻呢。」
他眯起双眼,皮笑肉不笑地笑了出来。
然后他打开了大门。
被带入他的家里之后,我被招待进去他的工作室。
这间大过头的房间里,有一股夹杂着颜料味的新鲜花草香味。窗边的窗帘被风吹起,早晨的阳光闪耀地摇曳着。
有一张和墙壁紧贴在一起的巨大工作台,上面散乱地摆着一些颜料和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瓶子。
他从房间的一角拿来一张画布,将其挂在画架上,并坐了下来。如果将他这套动作单独截出来看,真的有一种当红的名画家的感觉。可是在他背后零乱放着的各种失败作,又增添了几分道不清的悲哀。
画出来的画作并非每一幅都能够成功,已然是垃圾的画作仿佛在对我这么说道。
「好了,接下来该如何呢……啊,你可以先站在窗边吗?」
「好的。」
我照他说的,站在他叫我站的位置。顺带一提,我是呆站着的。
「……那个,你这样有点不自然,如果可以摆个什么姿势就太感谢了。」
「是。」
叫我摆姿势,我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姿势可摆,于是我举高双手。
「不行啊。太过不自然了。麻烦做得自然一点。」
「这样吗?」我捂住两边耳朵。
「不行。摆点其他姿势。」
「那么这样如何?」我捂住双眼。
「更加不行。下一个。」
「这样如何呢?」这次我捂住嘴巴。
「嗯,不如别再用手捂来捂去的好吗。」
「原来如此。」嫌麻烦的我干脆坐在了窗框上。
「这个不错!」
「哦。」
终于满意了吗。是这样吗。
「那么,请你保持这样先不要动。我现在就来画。」然后,他拿出破破烂烂的铅笔,开始轮流注视画布和我。
「我要这样保持不动多久?」
「到我画完为止。」
「所以那是要多久?」
「不好意思,现在我正在画画。你这样我会无法集中精神,所以麻烦你闭嘴。」
「…………」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记不清之后过了多长时间。也许过去了一个小时,还是三个小时,又或者更久。
坐在窗边望着外面,只能这样来度过的时间比想象中还要让人闲得难受。
「——好,休息一下吧。」
说完,库伦先生放下铅笔,轻轻地伸展了身体。他的这句话,对我来说就如同死刑宣判一样。
「……呃,还要继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