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个笨蛋而已。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师父被士兵包围的原因实际上是──
「你之前在这个国家诈欺吧?」「我们收到很多目击证词。」「还有被害者报案。」「你不愿意写名字?」「总之就先接受我们的侦讯吧?」
从士兵们七嘴八舌说的话应该就能察觉,这对母女果然很像,当时我的师父也在这个国家犯下诈欺行径。
换句话说,只要写下名字,显然就会演变成「奇怪?你之前也入境过对不对?而且还在国内诈欺对不对?可以跟我们走一趟吗?」的状况。对她来说,拒写姓名是自卫的最终手段。
然而,母女都落入相同的下场,或许该说是命中注定也说不定。
「好了,快走!我要逮捕你!」士兵半强硬地替她上铐。
「住手!你以为我是谁!」
「诈欺犯。」「守财奴。」「罪犯。」
「不要直接说出来,太伤人了……」
师父就这样在我的目送之下,被士兵带走了。
换句话说,就跟现在的我一样,当时的我也被独自留了下来。话虽如此,当时的状况跟现在相差不少。
「咦?师父,咦?咦咦咦……?」
当时的我因为突然被独自抛下,害怕到不知所措。「你可以走了。」士兵让我走进国门,但是容我再次强调,当时的我本来就是第一次自己一个人踏进这个世界。
打从出生以来,从我有记忆的时候开始,我都一直在深邃森林比拉度过。
所以自己一个人被扔进这个国家,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怎、怎么办……」
我环视周围。
石阶笔直向前延伸,两旁建筑物的白色墙壁在阳光的照耀下十分耀眼。大街上可以看见书店、邮局、能看书的咖啡厅、知名作家的纪念馆、与文章相关的店等等的招牌。我后来才知道,这里被称为文字之国。
第一次映入眼中的光景立刻夺走我的心。
无边无际、美丽的外面世界迎接我到来。国家里每一条平凡的巷弄在我眼中都闪耀着光辉。我漫无目的地走在看似无边无际的路上,终于来到某个有喷水池的广场。
城市的居民在零星设置的长椅上小歇。也有人会在一旁的图书馆借书之后,直接在外头休息看书,所以能看到不少人手上拿着书本。
话虽如此,倒也不是每个人都在看书。
「唔唔……这个……!不对,不行……唔唔……」
一位大叔坐在背对喷水池的长椅上。
他在薄薄的小册子上振笔疾书,立刻又抓抓灰白夹杂的头发,撕下那一页。
或许是因为年纪,又或者是他面露严肃的表情苦思,大叔看起来年事已高。
所以当一名年轻女子走向他的时候,说起来惭愧,我直觉认为那是他女儿。
「老公,你在这里写书?」
原来是夫妻。
看来是夫妻。仔细一看,两人左手的无名指戴着成对的戒指。
「不要突然跟我说话!」大叔慌慌张张地把小册子藏到背后,抬头看了自己的太太一眼,大吼「要在哪里写书是我的自由,少管我!」不让她靠近。
「我现在要去逛衣服,你要一起来吗?」
太太似乎相当习惯应付大叔的方式,语调极为沉稳。
「我最好有空去,我在忙着写新书!」
「看完衣服之后要不要去吃顿饭?」
「不必!」
要去你自己去,大叔狠狠撂下这句话。哎呀,好冷淡的大叔喔。
「哎呀,是吗?」嗯呵呵,太太高雅地掩嘴笑了笑,留下一句「那么,你就在这里等一下吧。」就再次离开大叔身边。
「…………」
大叔看着自己太太的背影好一阵子,嘀咕了声「……走了吗?」才重新翻开小册子。
「唔唔嗯……果然不管写什么感觉都不对……唔嗯嗯……」接着他再度抱头提笔。
话说回来,各位应该已经知道我是第一次自己在国外走路了,不过实际上在我出生的故乡没有称得上娱乐的娱乐,所以我是第一次看到以写作为业的人。
「…………」因此我就算用稀奇的眼光仔细观察大叔,应该也可以说是无可奈何。
「开头该写什么才好……?在那之前要写什么才对……?唔嗯嗯……想不到。」
「…………」即使在超近距离盯着那本小册子看应该也不算犯罪,应该也是没有办法才对。
「果然还是该写一句老哏的情话──嗯?」
「…………」我和大叔四目交接。
「…………」大叔陷入沉默。
「你好。」我姑且打了声招呼。
「…………」大叔依然沉默不语,接着砰一声阖上小册子。
「你、你干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