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著突然,剩下九个我之中有四个人被从民宅伸来的绳索抓住,直接摔上某栋民宅的屋顶。
消失踪影的粗暴的我再次于我们眼前现身时,就已经将装成外国人的我、恋爱少女的我、爱钱的我跟最爱女孩子的我一并解决了。
生还的五个我试图抵抗,但我们与她之间不知有何种差异,明明面对五个我,粗暴的我仍面不改色。
有点太妹的我发出「你这浑蛋!」这声可爱的怒吼骑上扫帚试图拉近距离,却反而被粗暴的我轻而易举地躲过。她顺手击落太妹的我手中的魔杖剥夺她的战斗能力,最后用手中的魔杖一敲她的脖子夺走她的意识。
有点太妹的我滚落某栋民宅的屋顶后,中二的我、知性的我和太嗨的我三人围绕在我身边以魔杖射出魔法。
长枪如雨一般飞射、水犹如具有意识的龙一般盘绕、发出青白色光芒的魔力块爬向她脚边试图封锁她的行动,但是粗暴的我依旧冷静冷淡地逐一应付。
她和我在城里时一样从反方向使出枪雨抵销攻击、将水龙变成冰块击碎、最后避开魔力块逃到三个我的视野之外,再使出魔力块限制三人的行动。
动弹不得的三个我背贴著背被绑在一起,掉到城堡入口处。
三个我就这样对头从地上长出来心中抱有很深黑暗的三个我点头致意。
「……」
接著。
仅用几分钟便解决除了我以外的我,粗暴的我在曾几何时教导黑发少女魔法、整齐罗列的屋顶之一上降落。
因为我在那里。
「你不战斗呢。其他我都被解决了,你还在悠哉地看戏吗?」
她对我投以责备的眼光。
「因为你好像很有自信。有自信就代表你有相应的计策,我知道贸然冲上前一定没有胜算。」
「那么你在一旁看戏有什么感想?」
「我觉得你绝对不是赢不了的对手。」因为对手终究是我。
「你很狂妄呢。」
「是呀,跟你一样。」
「……」
粗暴的我没有回话,只是瞪著我看。
我也直盯盯地望著她的双眼。
「——话说你为什么把头发剪短?」不,这么说比较妥当。「为什么留著剪短的头发?」
「……」
我记得,我的头发是几个礼拜前造访红砖建筑并排的国家时遭人剪短的。利用人偶四处乱剪少女头发的刽子手剪下我的头发,但我最后应该在隔天逮到了嫌犯。
为什么粗暴的我还留著短发?
「你知道我头发剪短的原因吗。」
「是的,因为我的头发也被剪了——」
另一方面,除了在场两人之外的我的故事中都没有头发被剪的事实。我在王宫里四处询问别的我目前为止的故事,发现其他人虽然有遇见席拉小姐,但是那时她似乎都已经独自解决了事件。
我们都一样是我,不过并非完全走在相同的道路上。
「我的头发的确是在那个国家被人剪短,可是我没有心情把头发恢复原状,才会以短发继续旅行。」
「……」没有心情是吗。为什么?
「你去过时钟乡罗斯特洛夫了吗?」
粗暴的我以死人般黑暗混浊的双眼看著我。
「去过了。」我理所当然地点头,指向如同大地般辽阔的屋顶另一头的钟塔,接著说:
「就是有那座钟塔的国家对不对?那是个好国家。」
「……好国家,是吗。那个国家是好国家吗?」
「是——」
国家中心有座钟塔、舞台剧盛行的那里十分美丽。特别是人气舞台剧「二丁目的艾丝黛儿」碰巧适合拿来打发时间。那出舞台剧描写儿时挚友惨遭随机杀人魔杀害,从此打从心底憎恨邪恶、名为艾丝黛儿的魔女至今为止的心路历程。虽然最后随便以「在找到杀害挚友的犯人前,她的战斗将永不止息——」完结稍嫌可惜,但起码足以排忧解闷。
「那里怎么了吗?」
我不解地歪头,看著她问。
这时我才终于发现眼前粗暴的我有点不对劲。
「我果然跟你们不一样。」她紧握魔杖,缓缓开口说:「我在那个国家回溯了十年的时间。我为了救人回到过去,可是我却在过去目睹残酷无比的现实,没有任何人得救的结局——你看过吗?看过爱情在眼前变成憎恨的瞬间,看过对前一刻还深爱的人痛下杀手的瞬间——」
「没看过。」我打断她的话说:「我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你就是因为看到什么残酷的现实,才没有心情取回被剪下的头发,开始这样自暴自弃的吗?」
剎那间,她的魔杖朝我挥来,射出数枚冰弹。
与此同时她大喊:
「我不是自暴自弃,我是怒火中烧!」
「喔?对什么?」我闪过所有的冰弹反问。
「那还用问——对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