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跟互相聚集的房屋相比,小屋相当老旧。只用薄板盖成的墙壁看似一敲就会破洞。
与其说是住人的家,看起来更像平时不常使用的仓库。
阿贝尔就被隔离在这里。
那一天,阿贝尔突然罹患怪病。村民由于不知道那是不是传染病,所以为了降低感染的可能性,将他关在这个小屋里。
现在照顾他的是米娜的爸爸。最刚开始是由他的恋人米娜片刻不离地照料他,但阿贝尔病情一恶化,她就跑出了村子。
甚至还有村民说,米娜说不定跑了。
没有人能确定此话是真是假。
我在小屋前深呼吸后,打开了门,发出刺耳的声响。
「…………」
我走进屋内,在身后将门带上。
有个男性躺在床上。是个黑色头发的年轻男子。健康时他的长相一定不差——但现在却连那时的影子都没有。现在,用朦胧的双眼看向我的男人双颊凹陷,双眼无光。
「……米娜?」
微微颤抖的双唇呼唤著恋人的名字。
「是,就是我喔。你还好吗?」
我撒了谎。
走在嘎吱作响的地板上,我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他露出微弱的笑容。
「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是你的恋人喔,不管发生什么都一定会回来呀。」
「……也是。」
他望向窗外。
窗外什么也没有,只看得见茂密的杂草,与稍远处的原生森林。
小屋不只外观老旧,还是真的相当破烂,墙缝中吹来的风飘动他的发丝。
「我找到百病药了喔。」
我接著说。
听起来像是在念事先写好的稿子。
「我会跟今天的晚饭一起带来。你要多吃一点,再吞一颗下去。说不定会花一点时间,可是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当然,这是谎话。
这些是米娜父亲的提案。他说米娜如果回来的时候没带百病药一定会被怀疑,所以先当作已经找到药了,让他安心。
跟晚餐一起带来的药是安眠药。
最后跟恋人对话,之后村民们想对他做什么——我没问。不,应该说是没有必要问吧。
「我说啊,米娜。」他看著我的眼睛,「你能握住我的手吗?」
他用迟钝的动作从被窝中伸出手。那并非年轻男性应有富有肌肉的手,而是双皮包骨的枯枝。
不能犹豫——我立刻用两手握住,手的触感跟没有血液流过一样冰冷。
「好暖和。」
这是心寒的证据——他说。
接著——
「我说,米娜。」他再次呼唤恋人的名字,「你能吻我吗?」
「咦,接吻吗?」
我一不小心直接反问,随后猛烈地后悔。
「……是啊,接吻。不行吗?」我看到他的眼眸深处浮现些许怀疑的神色。
我陷入思考。陷入深沉的思考。
该如何是好。既然是恋人就应该接吻,但是我——啊啊,要是犹豫会被怀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他看著我被关在没有答案的迷宫当中。
然后他呵呵地笑了。
「抱歉,开个小玩笑。不要放在心上。」
说不定是我的错觉,但他看起来稍微取回了活力。
接著他眯起了双眼——
「我可不会认真跟不是恋人的女孩子索吻喔。」
嘴里说出了这句话。
我担心是不是我无意间露出了破绽,焦急地否定了好几次,但他却坚信不移地说「你不是真的米娜,不用勉强自己」。
接著,他对坚持继续扮演下去的我说了笃定没错的一句话。
「再怎么说,米娜怎么可能回来我的身边呢。真是太傻了。」
那不知道是对谁说的话。
但是看来似乎另有隐情——我放弃扮演米娜,跟他全盘托出了自己的事。
身为旅人的事、身为魔女的事。因为长得像她,所以受托扮演米娜的事。毫无隐瞒地全告诉了他。
他「哼嗯」了一声,说道:
「你的确跟米娜很像。」
「是这样吗?」
「是啊,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但是,他说:「魔女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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