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那么,假如下次再遇到那个人,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真昼正靠在周的胸膛上,周以手心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同时这么问道。真昼抬起头,宁静的眼光凝视著周。
她的表情看起来不像受到打击,也不痛苦,因此周也放心地注视著她。对于周的如此举动,真昼有些困扰地垂下眉尾。
「……无所谓,随你高兴就行了。」
「你不希望我采取什么行动或态度之类的吗?」
周本来以为真昼会要求他别跟那个人有所牵扯。真昼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用……如果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或是我自己一个人在场的时候遇到他,那就另当别论;不过如果是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遇到他,你要怎么应对是你的自由,我不会有任何意见。不过,还是希望你至少告诉我说你遇到了他。」
「……这样啊。也就是说,你完全不干预,是吧。」
「对……如果他真的有话要跟我说,就该事先约定见面,当面告诉我,或者是用电子邮件通知我才对。鬼鬼祟祟地躲在附近偷看,未免太奇怪了。如果他不主动来接触,我是不会采取任何行动的。除非他采取任何会妨碍我生活的行动,不然我会一直对他置之不理。」
对于那个疑似是真昼父亲的人物,真昼本人似乎也很在意,但她似乎不打算主动接触。
如果周处于跟真昼一样的状况,他应该也会这么做。但是,虽然几乎可以肯定对方就是亲生父亲,真昼却执意忽视,可见她与父母之间的心结的确很深。
真昼的脸靠在周的怀中,缓缓地转头,对他撒娇。「这样啊……」周只是如此回答,双手分别伸向真昼的大腿下方跟背后,将她抱起,让她横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看真昼因此吓了一跳,周微笑著安抚她,嘴唇轻轻地亲吻她的额头。于是真昼一下子满脸通红了起来,像是要逃避似地再度把脸埋入周的怀中。
这次的反应似乎主要是为了掩饰羞耻,她以相对强劲的力道用额头连续顶了顶周的胸膛。这副模样实在很惹人怜爱,让周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昼……我并不是你,无法干预别人的家务事。不过……我认为你照你想要的方式处理,就是最好的。只要是你自己的决定,我都支持。」
周终究只是外人。当然,周不忘强调「目前还是外人」。
因此,他不会深入干涉真昼的家务事。除非她如此希望,否则周能做的就只有在身旁支持她。
即使如此,周还是下定决心要跟随在她的身边。无论真昼有什么样的家庭背景,周都要选择真昼。
如果真昼想逃离自己的生家,周也有觉悟要实现她的心愿。
「……是。」对于周的话,真昼小声地如此点头回应。周拨了拨她的头发。
「要是有什么万一,我一定会来掳走你的。尽管放心吧。」
周以真昼勉强听得到的小声量,开玩笑地如此呢喃。于是真昼猛地抬起头,脸变得比刚才还要红,一直看著周。周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继续抚摸真昼的头发。
自从遇到疑似是真昼父亲的人物之后,几天过去了。
这段期间,周出门的时候都会留意那个男人是否在附近。尽管担心,但事实上到目前为止,那个男人都没有出现在周与真昼周遭。
周推测,那个男人当时很可能是来找真昼的,或者只是来看看状况。但是,最后却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见面。不然的话,他应该会主动接触真昼才对。
周向真昼确认过,父亲并没有来联络她或是跟她见面。从这一点来看,说不定他并不打算见真昼。
「……真是想不通。」
来见自己的女儿,这样的行动本身也不是无法理解;但就是不知道动机为何,让周百思不解,耿耿于怀。
但是,以他的立场而言又无法深究这件事。除非对方主动过来接触,否则周无法采取任何行动。
「你怎么了?」
「有一点烦恼。」
现在,树带著自己的暑假作业来周的家写。周看著他的作业,嘟哝了一声,被树听到了。于是树一脸讶异地问道:
「你竟然会烦恼到说出口的地步,也是很罕见呢……有什么事尽管跟大哥哥我商量吧。」
「你明明比我晚生。」
「别在乎那种小事,快说吧。」
看来树已经厌倦预习功课了。
他把自动铅笔拋在桌上,身体转过来向著周,拍了拍胸膛。似乎是「尽管包在我身上」的意思。
(……该怎么做呢?)
再怎么样也不能把真昼的家庭问题告诉他。
尽管自己与树算是好朋友,但这是真昼决定要保密的事,绝对不能告诉他人。
如果是周自己的秘密,他可能会向树坦承;但这是真昼的秘密,不属于周。因此,不能一五一十地告诉树。
但是,独自烦恼也无法想出答案。
周的双唇紧闭一下子之后,在脑中慎选用字遣词,开口说道:
「假如有个人一直以来都对我不闻不问,后来却突然来找我,你觉得对方可能是在想什么?」
「你是当事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