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跟高中的老师说一声,让你去保健室休息一下。你那样子还继续参观的话,搞不好会昏倒。』
『我去叫老师来,你在那边等一下。』
明知道会因为在校内乱跑而挨骂,周还是担心地跟了过来,甚至愿意照顾他。树心里很感谢,也为他之后要一起挨骂感到抱歉。
树正想著等他回来就道歉,结果只等到一个老师过来告诉他:「我已经让他回去听说明会了。」
之后,树就直接被带去保健室休息,到最后都没能再见面跟他道谢。
「哎,说出来就只是这种小事情而已。那家伙大概认为自己没做什么了不起的事,完全不记得了。就算这样我还是很感谢他。」
树当时是尽可能表现如常,一脸平静地走出去的,所以没想到会被人发现。
一般很难想像会有人追上在那个阶段还是陌生人的树吧。
「我上高中以后改变了外表,但是那家伙一点都没变。后来碰巧分到同班,我就去找他搭话,发现他真的完全不记得我。有够好笑的。」
其实这一点不能完全怪周。
上了高中以后,树表现得开朗了许多。
之所以展现出洒脱的态度,是因为想摆脱父亲所期望的优等生模样。也不能怪周没认出他就是当时那个人。
这么做之后,树就感觉找回了自我,想必当个好学生真的把他压得痛苦又喘不过气来。他很感谢千岁,在他窒息前和他一起逃出了笼子。
同时,把枷锁戴到那只自由的鸟身上,也让他有些后悔。
「不过,只有那家伙过来担心我,我也因此知道他是个好人,所以就去找他说话,然后不知不觉变成朋友……大概是这样。」
「……毕竟周很重感情。」
「这点我同意……所以我也提防过你。」
「……是怕我欺骗那个大好人,对他造成坏影响,或者伤害他吗?」
真昼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树话里的意思,但她只是用平静的眼神注视著树,并没有感到惊讶。
对方这么快就能理解,可省事多了。树刻意没有说出答案,而是微笑著耸了耸肩。
「哎,一般来说担心的对象是相反才对。不过站在我的角度,比起大家都喜爱的不熟的人,我更担心容易被误解的知心好友。」
对树来说,在那个平安夜之前,他一直把椎名同学真昼当作一个完美超人,一个无懈可击、端庄娴静的美少女。
仅此而已,没有更多遐想了。
换句话说,对于跟真昼没有交集的树来说,她就是一个不清楚性格,又很有影响力的外人。
假如她美丽的笑容背后有什么企图的话?
树过去曾为人们的谣言和恶意所烦扰,所以对于学生之间的谣言一直是半信半疑。
即使是美貌善良兼具、甚至有『天使』之称的真昼,树也只把她视为该怀疑的对象。
得知自己不被他信任的事实,真昼依然保持平静的样子。
「……你的判断很明智。坦白讲,要是站在周的立场来看,我也会觉得自己很可疑,会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别有所图。」
「毕竟从利益等方面来考虑,也找不到跟周往来有什么好处,反倒是坏处更明显,所以我就只能确定你跟周的交流是否不带得失考量。」
「你说得对。」
「然后很快就发现你只是个特别喜欢周的女生,我现在一点都不担心了,还希望你更贪心主动点。」
现在树已经知道真昼只是一个理解周的人品并喜欢上他的女孩子,所以也就不必再担心。
不如说周太胆小了,他反而担心真昼会不会感到焦虑不安。
真昼听到「特别喜欢周的女生」这句话,害羞得紧抿嘴唇,抱紧了靠垫。树暗自偷笑,心想或许是捉弄过头了,决定趁周不在的时候多说些事情。
「那个啊,周很容易动摇的,特别是对椎名同学你的积极追求更难招架,所以你最好再强硬一点。」
「就、就算跟我说……我自认、平常就已经在努力了。」
「嗯,我从旁边看也这么觉得,可是你想想,周这个人……该怎么说,超级胆小,而且还老是怀疑别人对自己的好意。」
「……你说得对。」
看真昼有些恍惚的眼神,树在内心为她合掌。
「你辛苦了。」
「呵呵,这份辛苦也是恋爱的乐趣,不是吗?」
「也对啦。我年轻的时候也吃了不少苦,现在就还好……也不算好,但至少能笑著回想起来了。」
说是笑,其实更接近苦笑。即使如此,那些日子也是树和千岁一起跨越过来的,无法轻易割舍,而是会当成一段令人怀念的回忆留在心底。
树正嘻皮笑脸地等著真昼吐槽「你现在也很年轻」时,真昼却露出了含糊的笑容,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微妙的反应大概是听千岁说了什么吧。
「小千跟你说了?」
树停止笑容,平静地问道,而真昼也平静地点头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