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主要原因是周不够主动就是了。
「周跟椎名同学你一起生活后,表情也变得比以前柔和了。我觉得这都是多亏了你。」
「是、是吗?那就太好了。」
「唉──刚认识周的时候,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很冷淡,或者该说沉稳,又不好亲近,反正看起来就是个冷漠阴沉的家伙。他现在进步很多了,能够那么明显地表达感情,还会温柔地笑脸迎人。」
一想到那个表情是在陪在周身边的真昼带来的,而不是自己,树总觉得有些耿耿于怀;但只要周过得开心,那也没什么不好,于是他又很快释怀了。
人真的是会变的啊。树心生感慨,又瞥了一眼安静倾听的真昼,发现她正表情严肃地看著这边。
「……有件事我很在意,能问问吗?」
「尽管问,只要我能回答的话。」
「……那个,周跟你交朋友的契机是什么呢?」
真昼烦恼了很久后,才迟疑著开口问他,树则是温和地笑著反问:
「你在意这件事?」
「……呃,是有点。我认为周是那种很有戒心的类型,所以应该是有个契机才会跟你变得要好。」
「你想要瞭解喜欢的人所有的事情?」
「……那个,如果会让他不高兴的话,那我就不问了……以前我问过他,他是说不知不觉间就混熟了,所以我有点好奇。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你愿意跟他交朋友。」
「啊──他不记得啊。也对,那样的确不会发现。」
刚入学跟周搭话时,他好像就把之前的事情都忘得一乾二净了。应该也想不通树为什么会想跟自己交朋友吧。
所以周对两人关系变好的契机并没有头绪。
见真昼带著窥探的眼神看过来,树思考著该如何对她解释,然后决定先问她一个问题。
「吶,椎名同学,假如我戴著眼镜摆出阴沉的表情,你认得出我吗?假设是只见过一面聊了几句话,过了几个月之后再见到的情况。」
「……那要看情况。」
「啊哈哈,因为你很会观察人嘛。周就没认出来,那时候我的发型什么的,都比现在更规矩一点。」
人很容易以貌取人,树也是这么认为。
在记住一个人的脸的时候,除了长相以外,发型和气质的影响也很大。
即使跟一个女孩子很熟,当她突然把长发剪掉,也会一时认不出来她是谁。同理,若是形象突然转变,大脑就需要花时间才能找出记忆与那个人匹配。
那么,只在短时间见过一面的人有了改变的话呢?
肯定会把对方当作另一个人。
「你记得进高中之前举办的参访活动吗?我就是在那时候第一次见到周的。」
想起往事,树在感到怀念的同时,却也感觉心情不是很好。不仅是因为当时他的精神状态很焦躁,也是那些争执一起从记忆中被翻出来的缘故吧。
何况那些争执到现在仍未解决。
「那时候我身体很不舒服。不但为了小千的事情跟父亲吵架,家里和升学出路的事他也管东管西的,让我压力大到快爆炸。父亲他还不准我来现在这个学校,叫我去上管理更严格的好学校。」
树也不是不能理解父亲的心情。
由于树跟千岁交往的过程中已经有过一次纠纷,父亲可能是想避免惹出更多事情,并且想把树留在自己能触及的范围内。
严格说来,父亲确实是很重视他,但另一方面主要也是为了让他不要违背自己的理念。
因为想成为好家长,所以严格管教,还要求树为了家庭做个品行端正的好孩子。
树不是不懂父亲的心情,但一直被寄予厚望,想把他塑造成理想的乖孩子,心里自然会很恋闷。
(妈妈也老是待在工作室,不然就是在准备个展,忙得没空管我。)
树知道母亲以自己的工作为优先,父亲则是付出了相应的关心把他养大。他也很感谢父亲在家里有工作时仍不忘教育自己。
即使如此,国中时他仍然爆发出已经累积到极限的情绪,对父亲大声抗议自己并不是遥控机器人。
「我当时头很痛,整个人意识不太清楚,偏偏在那时候没有跟小千和优太约到同一天参访,所以是一个人去的。」
参访活动不只举办一天,树刻意挑了父母不在的时间带报名,结果跟千岁和优太这些朋友的时间错开,只好自己一个人参加。
这样的安排反而害了自己。
「我尽量假装若无其事地参加活动,但是进行到中途时实在太难受了,我就说要去洗手间,然后跑出去蹲著。那时候周特地追过来找我,还帮了我很多。」
当时还是国中生的树说要一个人去厕所而溜了出去,而且态度实在说不上好。彼此明明是连名字都不晓得的陌生人,周却还是追了过来,可见他相当爱管闲事。
『……你身体不舒服?』
『看起来没发烧……你等一下。我去买点喝的。刚才走路的时候有看到自动贩卖机。』
『来,喝水可以吗?有带药吗?』
『不舒服的话就提早结束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