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翻起课本来。
放学后,周马上离开学校,然后去买好晚餐的食材,回到家中。
真昼一如往常地来到周家里做晚餐,明显看得出她的情绪很低落。
也许是察觉到周的异状,真昼时不时地会朝这边偷瞄一眼,眉眼低垂著。平常在家的时候两个人会稍微亲密一点,可是今天的距离感却和在学校时差不多,真昼应该是在意这个吧。
周是因为自己感到尴尬才尽量不去注意真昼的,可是这样的举动难免被真昼当作在无视她。
「你在生气吗……?」
在两人都没有正眼相对的状态下吃完饭后,真昼怯怯地开口询问。听到她的发问,周才意识到自己搞砸了,马上抬起头来。
真昼的眼中盈满了不安。
「我没生气。」
「只有生气的时候你才会这么回答。你今天一整天都不太对劲,态度很冷淡……是我不小心做错了什么吗……?」
明明是周擅自躲著她,真昼却表现出非常愧疚的样子,这让他完全顾不上自己的问题。
周连忙握住她的手,凑近看向她的脸庞。
一双比平常更为湿润的眼眸凝视著他。
「不、不是。不是你做错了什么。伤害了你,我才应该说抱歉。」
「那、为什么……那么冷淡呢?」
「呃,这个啊,事情有点复杂。」
然而一被问到理由,周又不由得吞吞吐吐起来。
假如实话实说,身为女性的真昼必定会对自己产生反感,而且换作他自己站在真昼的立场,知道后不但会要烦恼该如何应对,也不晓得以后该如何相处了。
「难道说你讨厌我了吗?」
「绝对不是!是、是我个人的原因……有些心事而已。」
「……不能告诉我吗?」
真昼垂头丧气地垂下眼帘,那副表情让周忍不住抱头苦叹。
(要怎么说明才好啊?)
周不想欺骗真昼,想要尽可能委婉地告诉她,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含糊其辞地说明才比较好。
没掌握好分寸的话,不但说不清楚,还可能让她厌恶自己。
「是说,其、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是严重到不得不无视我?」
「呃,这个嘛,怎么说呢?是为了克制自己,或者说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意思是跟我在一起冷静不下来?」
「也不是这个意思。是、是我很为难。」
「意思是我让你心烦了?」
「不是!到底要怎么说啊……」
如果是男性的话,或许能感同身受,但周不认为对女性解释这种事情能得到对方的理解。
可是,不说的话真昼又不会善罢甘休。知道错不在己却被躲著,她当然会想问清楚理由,但这对周来说却是难以启齿的事情。
就算是为了周那若有似无的名誉,周也希望尽量温和地表达。
「……那个,因为真昼你说想要我多摸摸你,所以……怎么说,我就做了个不好的梦。」
「不好的梦?」
「……就是你可爱地对我撒娇的梦。」
周绞尽脑汁所想出来的,就是这个回答。
闻言,对这方面的事情比较没经验的真昼露出有些茫然的神情,只是眨了眨眼睛。
「我、我真的觉得很抱歉。平常我绝对不会用那种眼光看你,也不会硬是动手动脚。这次是因为那个、昨天你……说的话实在太可爱了。我觉得有点尴尬才会躲著你的,不是讨厌你,只是我为自己感到丢脸……」
「……我是怎么对你撒娇的?」
「这是新型的羞耻play吗!?」
看真昼脸上没有厌恶的样子,周才稍微放下心来,却又听到她接著说出更危险的发言,脸色顿时变得僵硬。
梦的内容几乎等同于自己的愿望,如果就这么向真昼坦白,自己对真昼的看法和潜意识中把她当成那种对象的想法就曝光了。
「羞耻play……?我只是在想,连你都觉得不好意思的话,梦里的我一定非常积极吧。想要拿来当参考。」
「不必。你想当什么的参考啊?」
「……想让你心跳加速的时候?」
「别这样,对心脏很不好。」
周搞不懂真昼为什么要虐待自己的心脏。平时就会被她出其不意的举动吓到了,周实在不想再给她更多灵感。
真昼的表情突然开朗起来,担忧和不安的情绪一扫而空。至于那微微泛起的红晕,可能是因为自己顺口说她「可爱」的缘故。
「不是被讨厌就好,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真昼不知为何高兴地扬起嘴角,满意地欣赏为自己感到可耻而紧抿起嘴的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