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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几乎不回家的。就算回来,也只是把家当成旅馆过夜而已。」
真昼小声发著牢骚:「从小我就一直没怎么见过父母的脸呢。」看上去显得很憔悴。
「我不记得他们做过什么为人父母该做的事情,把我带大的人实际上就是帮佣。妈妈在外面有情人,平常都住在那边;爸爸看也不看我一眼,总是忙著工作。说不定他在外面也有情人……他们就只是给我钱,然后丢著不管,说不需要我。就算我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做个好孩子,他们都不会来看我。」
说到这里,周总算真正理解真昼为什么要装作天使(乖巧懂事)的样子了。
她是希望尽可能获得父母亲的关爱。
如果自己表现乖巧的话,他们说不定就会关心自己、夸奖自己──怀著渺茫的期望而继续表现出乖巧的一面,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停止,一直持续到现在。
她至今仍维持著这副表象,不知道是因为还在赌那微小的可能性,或是因为不想被别人触及自己的内心,所以才不得不戴著面具?
虽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至少可以知道,她不是因为想戴著面具才戴的。
「说穿了,他们就是对我漠不关心。就算长得再漂亮、成绩再好、多么擅长运动,或是很会做家事,那两个人也一次都没有关心过我……明明努力也没用,却还在拚尽全力的我,看起来一定很傻。」
她最后充满了无奈地感叹:「明知道不会有结果的。」让周感到心头一紧。
「因为有我在,那两个人就不能离婚。双方都不愿意当我的监护人,不然会给情人的家里添麻烦,还会妨碍工作。爷爷奶奶那边也指望不上,所以他们才一直在等我大学毕业。等到我能够自立以后,之后我们就几乎是没有关系的陌生人了。」
「这……」
「……母亲当面说我是没人要的孩子时……打击实在满大的,我忍不住开始自暴自弃,还在下雨天跑去荡秋千。」
闻言,在时隔几个月之后,周总算明白了她那时候为什么要在公园里淋雨。
当时的真昼被父母的无情之语所伤,伤心地四处仿徨,最后才走到了公园那里。
认为自己无家可归,所以她才会──像个迷路的孩子般露出稚嫩而不安的表情吧。
她没有向任何人寻求帮助,也接受不了那些冷淡疏离的话语,只能不知所措地游荡到那个地方一个人待著。
周想了想她那时的感受,口中泛起了一股淡淡的铁腥味。
看来是无意识间把嘴唇咬破了,嘴里出现轻微痛楚与一股独特的味道。也许是这太过不讲道理的现实,让他心里的怒火在无形中不断累积吧。
「……要是嫌麻烦的话,就别把我生下来啊。」
这几不可闻的最后一句话,让周光是听到就感觉像是被一根木桩插进胸口般痛苦,顿时停下了所有动作。
听到这里,因为真昼口中的亲生父母,周心中油然而生的一股怒意几乎让头脑变得一片空白。
正因为从未接受过父母给予的感情,真昼才长成了如此纤细的女孩子,又无法把纤细的一面向他人展露。表面上行为举止很强势,内心却不停地哭泣,因此无法向任何人求助。
一旦拿下乖孩子的面具,便会暴露出微风一吹都会倒下的脆弱姿态。
(为什么要把她逼到这种地步?)
周想要大声诘问,然而拋弃了真昼的两个当事人都不在此处。
而且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即使为真昼那过分的家庭环境感到愤慨,他对真昼来说却是不相干的外人。
由他一个外人去批评指责她家里的事情并不妥当,恐怕还会让事态更加恶化。一想到冒然插手干涉很可能会伤她更深,周就什么也做不了。
只不过,要是就这样放著她不管,感觉她好像会融化在空气中消失不见──周立刻拿起旁边的毛毯盖到真昼头上。
毯子将她整个人遮掩起来,落下的阴影甚至盖到了脸上。他随后将困惑的真昼拥进了怀里。
第一次主动抱紧的这副身躯娇小且无助,彷佛多用些力气就会轻易折断。
周紧紧抱住那从未依靠过他人、一直独自承受的身体,把她整个人拥入怀中。
「咦,周、你……?」
「……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长成了这样的个性。」
「是说我一点都不可爱吗?」
「不是啦……是说你很会忍耐、不愿意向别人示弱的部分。」
她是不得不忍耐。因为一旦表现出软弱的一面,那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即使真昼家里的帮佣好像很关心她,但他们终究是受雇的外人,无法真正帮助她。
在不能求助于任何人的状况下,真昼只能独自承受一切,所以才会变得如此善于伪装自己吧。
「……我不打算说你家里怎样,毕竟我也不能干涉别人家的家事。」
周身为外人,不应谈论家人这种敏感的问题。
但这并不表示他不能提供帮助与支持。
「……我会当作没看见,你想哭就哭吧。都摆出那种表情了还在忍耐,只会憋得更难受吧。」
老实说,周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