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我画到一半的转移阵,使其消失。
「什么?!你太卑鄙了……」
「规定只禁止夺人性命,可没说不许妨碍。这点程度的伤死不了,而且有这瓶药水就能恢复了。」
库因特勾着嘴角嘲笑道,扔来一瓶药水。附盖的药水瓶发出「喀啦喀啦」声响,在白色地板上滚动。
「嗯,规定确实没有禁止人进行妨碍。虽然这样的行为毫无品行可言,但库因特本就是个无礼之人。」
艾尔维洛米大人竟然一本正经地赞同卑鄙小人的言论。库因特以魔导具射穿我的手脚,又毁去转移阵后,对着自己画好的转移阵高举起梅斯缇欧若拉之书。
「卡修卢瑟尔,库拉森博克。」
但是,这不是库因特该去的国境门。库拉森博克的国境门应该正由梅茵在供给魔力才对。莫非不只是我,他也打算去妨碍梅茵?
方才还装作拼命保护她的模样,原来只是想取得梅茵的信任,并且骗过我吧?库因特的城府真是深不见底,想像不出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绝不能让那种男人得逞。
「艾尔维洛米大人,请您为我施展治愈……」
治愈的祝福无法对自己施展。如今我的手脚遭到攻击射穿,连想喝回复药水也有困难,因此向在场的艾尔维洛米大人求助。若是艾尔维洛米大人不便出手,也请他拜托其他神只帮忙。
然而听了我的请求,艾尔维洛米大人只是一脸诧异地侧头。
「嗯?泰尔札,你在说什么?规定不是禁止诸神给予协助和有所偏袒吗?快使用库因特留下的药水吧。动作再不快点,将只有你一人大幅落后。」
……难道他看不见我身上的伤口吗?还要我使用库因特留下的药水?那可是表明自己在出手妨碍的人刻意留下的东西,他真的以为这是药水吗?他不是比起库因特二人,更希望由我成为君腾吗?
对于艾尔维洛米大人的认知竟与自己如此不同,我愕然失声。接着想起库因特曾说过,人类的规范与神的规范并不相同。眼见自己与神只之间的常识有着隔闵,面对如罩迷雾的茫茫未来,难以言喻的毛骨悚然感逐渐占据心头。
……然而,事到如今我已无法退出这场竞赛。
我以无力的手拿起自己的最后一瓶回复药水,费了番工夫才喝下。不知为何,伤口花了很久时间才愈合。真不知库因特究竟使用了什么魔导具。我焦急不已地等着疼痛的感觉消失,然后重新画起转移阵。
「卡修卢瑟尔,格里森迈亚。」
转移之后,眼前是四面皆为虹色墙壁的国境门内部。成年后从尤根施密特前往兰翠奈维时,以及这次从兰翠奈维进入亚伦斯伯罕时,我都曾经通过国境门,但这还是第一次进到大门内部。
……开关这些大门与为其供给魔力,就是君腾的职责吗?
我虽生来是旁系王族,但与在同个别馆里长大的姊妹不同,并不被允许前往贵族院就读。旁人总告诉我,比起尤根施密特的知识,日后将成为兰翠奈维国王的我更需要吸收与该国有关的知识。从前我一直盲目地相信这套说辞,但显然有些知识是不想让兰翠奈维的人知道。在创始之庭里听着库因特与艾尔维洛米大人的对话,我意外发现当年未教给自己的知识还不少。
……幸好现在我已得到了能够自行查找资讯的工具。
我用梅斯缇欧若拉之书调査了为国境门供给魔力的方法后,再移动到墙边,将梅斯缇欧若拉之书按在墙上。随后便感觉到自己的魔力正透过梅斯缇欧若拉之书,开始流往国境门。
尽管遭到库因特的阻挠,导致我花了不少时间才转移过来,但梅茵想必也遭到了库因特的妨碍,而库因特又为了干扰多花了一点时间。那么从现在开始,我应该还有机会反败为胜。一定要比他们更快——焦急之下,我往按在墙上的手更是使力,想要尽可能多灌注魔力。
「……?!」
这时我按在墙上的手忽然一震,身体有些失去平衡。发生什么事了?不明所以的我眨了眨眼睛,接着想继续供给魔力时,才发现梅斯缇欧若拉之书消失了。
「是魔力供给已经结束了吗?」
我偏过头,决定来调査该如何确定国境门的魔力供给已经结束。
「古得里斯海得……古得里斯海得!」
我再三咏唱咒语,梅斯缇欧若拉之书竟都没有再出现在我的手中。甚至就连思达普也变不出来。不对劲。因为竟然连我在即将成年前取得,一直使用到了现在的思达普也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始料未及的事态令我的声音都在颤抖。思达普居然会突然消失,这种事情简直闻所未闻,至少我从未学到过。如今没有了梅斯缇欧若拉之书,我也无法调査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以及该如何应对。
未曾遭遇过的状况令我脑筋一片空白,喉咙紧缩,呼吸困难。我扫视国境门内部,想要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并重新检视了自己带来的物品。然而,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有助于我突破困境。现在的我也无法打开紧闭的国境门,进入格里森迈亚。
……难道这也是库因特所策划的妨碍?
无计可施的绝望感袭来时,这个念头浮上脑海。瞬间,眼前闪过了库因特攻击我手部时的笑容。虽然我也无法保证,但这肯定是那个男人的阴谋。
我不甘得发出低吟,几乎要使脑袋沸腾的怒火也让全身不停颤抖。他怎能如此卑鄙无耻。我将变不出思达普的手握成拳头,愤怒地捶向墙面。
他确实遵守了女神的禁令,并未夺取我的性命,我此刻还活着。然而就算活着,没有了思达普,我既无法以尤根施密特贵族,也无法以兰翠奈维国王的身分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