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女神的化身IX 芙萝洛翠亚 白塔

sp;「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不只齐尔维斯特,你还勾引了斐迪南,害得我被关进这种地方,你真是……」

  ……又开始了。

  我缓缓叹口气。薇罗妮卡大人似乎深信着自己会被幽禁,都是因为我勾引了斐迪南大人、将神殿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再设计陷害拜瑟冯斯大人,捏造了她的罪证。并且声称太过溺爱妻子的齐尔维斯特就是相信了那些伪证,才会背叛母亲。

  头一次听到这些控诉的时候,我对这过于荒唐的言论感到吃惊,被她莫名其妙地质疑自己的贞操也十分气恼,但现在只觉得像在听着早已损坏的录音魔导具。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也不想想法雷培尔塔克在政变的肃清时因为被王族盯上,排名就下降了。你不仅来自这种领地,还是第三夫人的女儿,根本配不上齐尔维斯特。我本想让这孩子从亚伦斯伯罕迎娶第一夫人,都怪你勾引了单纯的他……」

  自从被关进白塔,薇罗妮卡大人的时间就一直停留在那时候,未曾再流动过了吧。现如今,君腾可是想将持有古得里斯海得的罗洁梅茵收为养女,而法雷培尔塔克在罗洁梅茵的建议下认真举行起仪式后,不仅收成增加了,还预计排名往后会慢慢回升。

  ……我竟然甚至感到有些怀念呢。

  与为婆媳关系感到苦恼的那时候相比,现在我烦恼的都是与他领的贸易以及与王族的关系,还有随之而来领地该做的改革。尽管还不到十年的光景,艾伦菲斯特的处境却已经大不相同。如今再次见到面后,我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能将薇罗妮卡大人视作是过去的存在,与她诀别。

  「虽然时之女神德蕾梵库亚所交织的命运丝线……」

  我话正说到一半时,乔琪娜大人房内天花板上的转移阵倏地亮起光芒。那是与神殿相通,当陆阱设置的转移阵。

  「……咦?」

  紧接着从天花板掉下来的,是仅穿着贴身衣物的乔琪娜大人。看见牢里竟然出现了两个乔琪娜大人,我震惊得发不出半点声音来。这是怎么回事?长相一样,发色与瞳色也一样,两个都是乔琪娜大人。

  瞬间我头皮发麻。谁才是真的?还是说,外面还有假的乔琪娜大人?

  「我好像听见有东西掉下来的声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薇罗妮卡大人的尖锐话声令我回过神来,立即向齐尔维斯特送去奥多南兹。

  「现在白塔又出现了一名乔琪娜大人。由于是从天花板掉下来,想必是从神殿转移而来。其他地方可能还有假的乔琪娜大人。在确定抓到本人之前,请你千万不要离开基础之间!」

  才刚送出奥多南兹,接着马上有奥多南兹向我飞来。

  「我是夏绿蒂。在神殿也擒获了戈雷札姆,有假的替身!乔琪娜大人很可能也有替身。」

  一切尚未结束。我也向夏绿蒂送去奥多南兹,告诉她白塔出现了第二个乔琪娜大人,为防万一也向留在密道出口附近的骑士们送去消息,要他们持续警戒。

  「你是说乔琪娜吗?!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那孩子来救我了是不是!」

  听见薇罗妮卡大人雀跃的嗓音,我再也无法保持住贵族女性该有的优雅微笑。无论是乔琪娜大人对艾伦菲斯特基础的执念、我们与莱瑟冈古一族的关系,还是韦菲利特的教育与近侍问题……一切的一切,开端都源自于薇罗妮卡大人。

  「现在您的女儿与儿子正因基础魔法开战。无论哪一方赢得胜利,薇罗妮卡大人都不可能离开白塔吧。」

  「乔琪娜一定会来救我的。因为那孩子最听我的话了呀。况且我还有韦菲利特。等那个善良的好孩子成年了、当上奥伯,一定会来救我的。因为他还特地来到这里,亲口答应过我呀。」

  就是因为答应了这种事情,韦菲利特才会背负那么重的罪名。任凭他如何努力,也无法抹除旁人对他的恶毒评语,那种徒劳无功的感觉会让他有多么难受。甚至只是因为缅怀幼年的时光,便会遭到旁人的疏远。

  一想到韦菲利特的处境与未来,皆因薇罗妮卡大人而蒙上厚厚一层阴影,我便眼眶发热,呼吸也有些急促。令人感到晕眩的热意与魔力一鼓作气爆发开来。截至目前为止的人生当中,这是我第一次愤怒到魔力失控。

  「哎呀,只因为韦菲利特更加爱我,胜过你这个亲生母亲,竟然就嫉妒到了失去理智,真是不成体统。我说过多少遍了,你身为领主的第一夫人应该要……」

  「薇罗妮卡大人,您引以为傲的令堂所属领地,也就是亚伦斯伯罕的基础魔法,已经被曾遭令弟拜瑟冯斯大人欺凌的罗洁梅茵夺走了。」

  「你说什么?」

  或许是因为我突然改变话题,她一时没能理解吧。薇罗妮卡大人只是侧过脸庞。于是我再重复了一次。但是,她似乎还是听不明白。

  「罗洁、梅茵……?」

  我想起罗洁梅茵曾经说过,她与薇罗妮卡大人从来没有见过面。那么,薇罗妮卡大人对她想必也没有留下任何记忆吧。但是,她已然失去了自己最为珍视的事物,这是无可更改的事实。

  「看来还没有人向您报告过吧。君腾选中了斐迪南大人,认为他是适合治理大领地亚伦斯伯罕的人选,已命他成为下任领主的配偶。而现在,齐尔维斯特的养女更是取得了亚伦斯伯罕的基础魔法。您所拥有的亚伦斯伯罕血统,如今已经没有任何价值。」

  「什……」

  长年来一直以自己血统为傲的薇罗妮卡大人屏着呼吸,说不出话来,只是两眼发直地注视我。无论身处在怎样的境地,这都是薇罗妮卡大人赖以寄托的骄傲,而我任由自己在愤怒的驱使下狠狠加以践踏。但是,我心中没有丝毫的罪恶感。

  我强压下失控的魔力,说出方才没能说完的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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