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去了。即使再有守在门外的达穆尔担任护卫,护卫骑士的人数恐怕还是太少。
「今天城堡里头已经集结了大量骑士,所以只要联络骑士团就好了。我已经提前知会过,请他们安排好了人手。」
……啊,看来骑士们也开不了口,纠正优蒂特的误会吧。
面对单纯出于关心,想要安排人手让我能去温室赏花的优蒂特,恐怕谁也说不出真相吧。我也放弃开口指正,决定接受她的好意。
「优蒂特,谢谢你……我很期待夜晚的温室喔。」
「那我立刻去通知大家。」
优蒂特露出开心的笑容,掀起布幔离开。随后,谷丽妮亚一脸忧心地走了进来。
「罗洁梅茵大人,虽然优蒂特十分热心,但您真的想出去吗?还是躺在床上多休息一会比较好吧?」
「……其实,我就是因为作了恶梦才醒过来喔。今晩我似乎没能蒙受席朗托罗莫的祝福,也不太想在床上躺着,所以对于优蒂特的建议,我心里非常感激呢……而且考虑到我的名声,与其深更半夜向斐迪南大人求助,去温室赏花会比较恰当吧?」
若不是因为这样,一切不可能打点得这么周全。换作以前,只会把斐迪南叫来,然后把事情都丢给他解决。我用打趣的口吻这样反问后,谷丽娓亚难过地垂下眉梢:「很抱歉不能回应您的要求。」
「你不用放在心上,因为贵族社会就是这样嘛。」
谷丽媞亚点亮布幔内侧的照明,搬来装有温水的小木盆,再带着外出用的服装走了进来。做好所有准备后,她为我脱下身上的睡衣,用捧干的毛巾擦去汗水。
「……长大并不全然只有好事。」谷丽媞亚低低地开口道。
「因为旁人的目光也会跟着改变。有些事情以前可以做,长大后却不行,受到的限制也会越来越多。我又因为比较早熟,遇到过好几次同龄的孩子可以,自己却不能去做的情况。我真的觉得非常不公平。」
明明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改变,却因为成长发育的关系,周遭人们的态度就和以前完全不一样。谷丽媞亚似乎是有过这样的经验,所以说她多少可以理解我的心情。因为我也是突然长大之后,大家都要我与斐迪南保持距离、重新检视与他的关系,还有人胡乱臆测我对他的感情,对于这些我只是不知所措。
「……我本来还以为长大的话,就可以追上大家,过得比较开心呢。但是,原来并不只有开心的事情。」
「在心灵追上身体的成长之前,觉得麻烦的事情反倒更多喔。尤其是与男士之间的关系……」
谷丽媞亚语气淡然地道。不知道她这些年究竟经历过怎样的麻烦?我注视着当初为了远离家人,而向我献名的她。
「罗洁梅茵大人,我进来了喔。」
布幔外响起优蒂特开朗的话声。
「听说汉娜萝蕾大人也不太睡得着呢。我收到消息说,汉娜萝蕾大人还对值夜的侍从表示,她想到阳台上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不如邀请她一起去温室赏花如何?既然骑士们都是找有同样经验的人谈话,今晩您也可以与汉娜萝蕾大人单独两人聊聊天。」
骑士们都被召回骑士宿舍,好帮助他们缓解内心的恐惧与痛苦,但领主候补生身为负责下令的上位者,不可能前往加入。优蒂特极力主张,现在和我处在相同情况下的人就只有汉娜萝蕾。
但汉娜萝蕾是戴肯弗尔格的领主候补生,看起来已经很习惯战斗了。不过,也说不定只是看起来习惯了,实际上和我一样,是第一次在战斗中亲眼目睹他人的死亡。或许她今晩也是心神不宁,辗转难眠。
「……优蒂特,那麻烦你透过值夜的侍从,问问汉娜萝蕾大人吧。遣词用字一定要小心,别给人强迫的感觉喔。」
「遵命。」
与优蒂特还有谷丽媞亚说了一些话后,尽管有些缓和下来,但梦醒后那种头晕想吐的感觉依然没有消失。一闭上眼睛,颜色各异的魔石便浮上脑海。为了不再作恶梦,我决定逃进夜里的温室。
……要是可以熟睡到完全不作梦就好了。
我正这么心想时,汉娜萝蕾捎来奥多南兹,说她也想在夜里出去散步。同样的内容重复三次后,白鸟变回黄色魔石。瞬间,在战场上见到的各色魔石又浮现脑海,黄色魔石从我没能接住的掌心中滚落在地,紧接着我全身窜起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