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们一行人朝着境界门再次在海面上奔驰,我坐在骑兽上开口问道:
「……斐迪南大人,沃尔赫尼究竟是怎样的魔兽呢?」
「沃尔赫尼这种魔兽,面对魔力比自己强大的人会绝对服从。反之,它们对于魔力比自己要低又会移动的物体,会不分敌我地扑咬上去。据说侍从在移动家具时,还得让沃尔赫尼在外头待着,免得家具遭到啃咬。」
「……还真是敌我不分到了极点呢。」
正当我这么说时,停在海上不动的那艘船的内部突然爆炸,部分船身被往外轰飞。斐迪南用没有握着缰绳的那一只手环住我的腰,将我压向他。
「所有人提高警觉!」
只见船身上开了一个大洞,从中冒出白烟。尽管很想过去看看情况,但若不小心太过靠近,那种能够贯穿骑兽与铠甲的银针说不定会突然飞来。斐迪南先是审视了前方的银色船只与境界门的距离,再照着戴肯弗尔格的骑士们报告过的,飞到银针不会射及的高度后,保持距离停下骑兽。
「罗洁梅茵,麻烦你强化视力,报告情况。」
我微微转头看向斐迪南,回答「是」。这种时候完全没必要反问他:「您为什么不自己强化视力?」既然有必要却不做,当然是因为他就算想自己来也没办法。
我忽然明白了斐迪南要我与他共乘的原因。因为他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身体还未完全康复,但为了下达指示,又需要有人能强化视力、报告战况。
……斐迪南大人会无法休息,都怪我们太不中用了呢。
即便我已将基础魔法染色,但对亚伦斯伯罕的贵族们来说,我不过是素昧平生的陌生贵族。就算想要讨伐兰翠奈维,骑士们也不见得会乖乖协助。现在是因为有斐迪南在发号施令,骑士们才会行动。那么,至少我绝不能扯斐迪南的后腿。我强化视力后,定睛察看白烟底下的情况。
「有个人身穿银衣,似乎是男性,从船上的大洞里走了出来。」
「是兰翠奈维的人吗?还是戴肯弗尔格?」
男人一边东张西望,一边移动到光滑的甲板上。他要做什么呢?我往外倾身凝神细看,发现男人脱下身上的银衣,用思达普释出魔力。
「是思达普!他一定是戴肯弗尔格的骑士。」
在我扬声报告的同时,海斯赫崔也朗声喊道:
「斐迪南大人,那是船内敌人已制伏完毕的信号!」
看来他们已经预先说好,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就会释出路德红光求援;但如果只是释出魔力的话,那就代表制敌行动成功。刚才引发爆炸的,就是潜入船内的戴肯弗尔格骑士们吧。
太好了──周遭的戴肯弗尔格骑士们纷纷松了口气时,正好有奥多南兹飞来。
「船内敌人已经悉数制伏!现在要开始营救人质。由于人质们的骑兽用魔石也被没收,营救行动可能要花点时间。」
听完奥多南兹的传话,斐迪南应了声「好」,用力握紧缰绳。狮子骑兽大力地拍动了下翅膀。
「第六小队,你们去营救人质并回收被抢走的魔石,第七小队与第八小队负责攻击前方的第一艘船,第九小队与第十小队负责前方的第二艘船。」
「是!」
我们一边调整距离免得太过靠近,一边等着敌人航行到境界门附近。在海面上飞行的时候,天空已渐亮白,海面的色泽也不再灰暗。
「罗洁梅茵,一旦船只开始变色,我希望你能对前面的第一艘船施展奥伯的守护,但你的魔力还足够吗?」
「再两次的话,应该勉强还可以……但要更多次的话恐怕就不行了。」
我据实以告。这种时候绝不能撒谎,让斐迪南高估我现有的魔力量。因为这关系到接下来的作战计画能否成功。
「因为在国境门进行转移的时候,还有为基础染色的时候,我已经连续饮用了好几瓶回复药水。若再继续饮用,很可能导致身体不适、无法行动。接下来得到睡前才能再喝了。」
「你能自己掌握药水的饮用量就好。不过,勉强只能用两次吗……」
听见斐迪南沉吟的语气,我没来由地感到不安。
「斐迪南大人在担心什么事情吗?」
「那些船只会从能够阻绝魔力的银色,变成能够吸收魔力的黑色。先前秋季尾声,境界门上的骑士曾亲眼看着那些船只返回兰翠奈维。虽然我只是听他转述,所以并不肯定,但是据他所见,那些船只似乎是借由吸收国境门的魔力,再往整艘船灌注魔力,使船只能够进行转移。换言之那可能不只是单纯的黑色,而是有着与黑色魔石相当的魔力吸收能力……所以比起方才在港边施展的守护,可能得消耗更大量的魔力。」
斐迪南不曾当过领主,虽然知道奥伯的守护会消耗大量的魔力,但并不清楚会对我造成多大的负担吧。再者守护的威力,也视往思达普灌注了多少魔力而定,所以每个人要消耗的魔力量会有很大的差异。
「况且除非他们太蠢,否则应该也知道不能两艘船同时变色。在确认第一艘船能顺利地通过境界门与国境门之前,第二艘船肯定会先观察情况。若看到船只一旦无法阻隔魔力便遭到猛烈攻击,多半就不会变色了吧。」
不变色就无法穿过国境门,但一变色又会遭到猛烈攻击;届时我们会与那艘进退不得的船僵持不下吧──斐迪南如是说。
「现在你的魔力也可能不够,究竟要用什么方法迅速且平安地救出人质……」
其实若不考虑救出人质,那就可以采用戴肯弗尔格骑士们的提议,直接投掷巨岩。只不过我们当然不能这么做,但考虑到艾伦菲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