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女神的化身V 养父大人与祖父大人的加护再取得


  「那么,为什么这块布会被扯断呢?」

  「刚才我说过,这块布完全不受魔力影响吧?因此,用思达普变成的武器也无法将其砍断。你们准备一下。」

  波尼法狄斯向自己的近侍下达指示后,他们立即叠起几片木板,再把银布放在最上面。波尼法狄斯咏唱着「密撒」将思达普变成小刀,然后伴随「咚!」的巨响刺向碎布。只见底下的木板都裂开了,银布上却是一点破洞也没有。这证明了明明有受到魔力造成的冲击,银布却丝毫不受魔力影响。

  「就是因为用思达普砍不断,才只能硬扯。明白到这一点以后,接下来最大的问题,就是只要披上这种完全不含魔力的布料,便能穿过领地边界的结界。」

  「咦?」

  「罗洁梅茵,你应该也知道,奥伯并不会去感应像平民那样微弱的魔力吧?所以若有人披着完全不带魔力的布料,更可以轻而易举地穿过结界。」

  波尼法狄斯告诉我,他还在齐尔维斯特的协助下,用小型的简易结界做了实验。他用碎布包住手指,尝试穿透结界,发现齐尔维斯特一点也感应不到。

  「也就是说,前任基贝•格拉罕想要穿过领地边界并非难事啰?」

  「没错。穿越领地边界时,他肯定使用了这种布料。只是现在还有许多疑点。比如他是如何从贵族区移动到格拉罕?这种布料又是从哪里取得的?」

  波尼法狄斯说完,我也思考起来。

  「用这种布料把自己包起来的时候,是否就能假装成物品,使用转移阵呢?」

  「不可能。我说过这是种完全不含魔力的布料了吧?既然没有魔力,也就感应不到它的存在,所以转移阵不会发动。不管再小的物品,一旦用这种布包住以后,便无法进行转移。」

  据说也有文官提出同样的疑问:「既然可以轻易穿越边界,那是否也能进行转移?」但后来证明,就算假装成物品也无法进行转移。

  「只不过在发现银布的秘密房间里,留有烧过什么东西的痕迹。马提亚斯告诉我们,那男人每次做完亏心事使用了转移阵后,一定都会把证据烧毁。所以,我想他很可能使用了转移阵。」

  「家父在烧毁用过的转移阵时,都是使用魔导具。说不定他原想烧毁那块银布,却没想到银布并不受魔力影响,所以残留了下来。」

  马提亚斯说完,波尼法狄斯点了点头,环抱手臂陷入思考。

  「换作平常,他大概无论如何也要抹除所有痕迹吧。但因为地点是在只有基贝血亲能够进入的秘密房间,他才决定不予理会。又或者他并没料到马提亚斯能活下来,而且不仅没有受到处分,还为搜查提供了协助。」

  「……但一般如果有幸存的亲人,都会抓起来让他们协助调查吧?」

  当时马提亚斯因为人在贵族院,逃过一劫,但后来让他与骑士团同行、协助调查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我这么表示后,波尼法狄斯面色凝重地摇摇头。

  「想要打开秘密房间,就需要有登记过的人提供魔力,但一旦上了枷锁,贵族就无法使用被封住的魔力。因为没人知道秘密房间里放有哪些危险的魔导具,若为了开门而让罪犯的亲人可以自由行动,危险性实在太高。」

  前往搜查的骑士团,并不清楚屋里魔导具的位置与摆设方式。所以若带着罪犯的亲人前往协助调查,却不对他们的魔力设下束缚,他们说不定会不惜一死也要反击或抵抗,这对骑士团来说太危险了。

  「一般来说只能在骑士团搜查得到的地方寻找证据,然后奉奥伯之命窥看记忆、加以佐证。但是现在,原本能当关键证据的记忆也被图鲁克抹除了。毕竟若是魔力不合,还硬要窥看记忆的话,被窥看记忆的人绝对会承受不住……基贝•格拉罕大概是连马提亚斯也算在内,自认为完美消除了所有证据吧。」

  然而,他肯定怎么也没想到,马提亚斯与劳伦斯会为了保护旧薇罗妮卡派的孩子们,背叛自己泄露情报;更没想到奥伯会下定决心,宣布只要献名就能保住性命、免于连坐──波尼法狄斯如是说。

  「多亏了接受献名的领主候补生命令孩子们不得抵抗、要协助调查,我们才能带着他们前往基贝的宅邸。他们也确实帮上了忙,还找到了有力的证据与物品。这些确实无庸置疑。」

  波尼法狄斯看着马提亚斯与劳伦斯,用慰劳的语气缓慢说道。但是,实际上就能感觉得出,现场气氛正渐渐变得沉重且严肃。我紧张地看着波尼法狄斯,把背挺直。

  「罗洁梅茵,眼看他们并未直接参与犯罪,你多半是心想着,无论如何都想救他们一命吧。于是你提议借由献名,让罪犯的亲人能够保住一命。而奥伯也同意了,并且宣布借由献名可以保住性命。」

  「波尼法狄斯大人,并非如此。原本是奥伯……」

  哈特姆特说到一半,波尼法狄斯便投去凌厉的目光,外加抬起单手制止,接着道:

  「向达道夫子爵如此提议的人是罗洁梅茵吧?善良的你本着慈悲的心如此提议后,对于能够拯救他们的性命,想必松了口气吧?或许还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

  紧接着波尼法狄斯停顿一拍,神情肃穆地注视我。

  「但是,你千万要记住,背地里也有人因此觉得自己的自尊、誓言和性命遭到了践踏。献名这项行为原本是非常神圣的,不该用来让罪犯的亲人能免于连坐、苟且偷生。直至现在我仍然如此认为。」

  我看过这种眼神。罗德里希也露出过这种眼神,说过类似的话。忽然间,我的内心深处变得无比沉重。对于救了马提亚斯他们,我并不后悔。能让并未参与犯罪的人们免于连坐、有机会活下来,我也依然十分庆幸。但是,对于会觉得自尊遭到践踏的人,我却从未深入思考过他们的感受。

  「……一旦用过这样的理由,从今往后为了免于连坐,多半还是会有人愿意献名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