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曾繁荣一时的大领地于是日渐衰败。而失去了曾是主要产业的矿业后,贵族中长年来都把心力投注在农业上的莱瑟冈古,便在转瞬间拥有了极大的话语权。当然,有些埃泽莱赫的贵族便会对此感到不满。」
虽然领主一族与高层贵族皆遭到处刑,但并非所有的埃泽莱赫贵族也跟著丧命。留下来的贵族们多数都在怀念往日荣光,对现状大表不满。
「而且不光是贵族,据说那些因为国境门毫无预警关闭,被留在了埃泽莱赫、没能回到波斯盖兹的人们也是怨声连天。想要回到故乡的人们,都涌进了距离国境门最近的克伦伯格。」
每当出了什么大事,就会前往实地探访、创作诗歌的吟游诗人也被吸引过来。因此,波斯盖兹人的叹息与奥伯•埃泽莱赫的愚蠢之举便被编成歌谣,逐渐流传开来。
「埃泽莱赫下一代与下下一代的领主候补生们,从小便是听著老一辈讲述的繁荣过往,以及吟游诗人的歌谣长大。就在要决定下任领主人选的时候,领主候补生们的主张分成了对立的两派。」
「对立的两派吗?」
我歪过头后,基贝•克伦伯格缓缓点头。
「其中一派主张,那些波斯盖兹人只是被卷进了纷争而已,应该恳求君腾打开国境门,让他们能返回故乡;另一派则主张,都是波斯盖兹人挑唆了前任奥伯,那么那些人理应一起受罚。」
想让领地回到往日荣景的贵族,以及认为受罚也是理所当然的贵族,便各自支持了自己想拥戴的领主候补生,最终发展成了足以撕裂领地的斗争。
「奥伯悲叹不已,认为是自己力有未逮。因为她既阻止不了意图谋反的父亲,眼看著领地日渐衰败,却也阻止不了严重内斗的子孙儿女。最终,她决定将奥伯之位还给君腾,并恳请君腾指派新的奥伯前来治理此地。」
于是,君腾领著中央骑士团与第一任的奥伯•艾伦菲斯特一同前来。他赶走了希望国境门能再次开启的埃泽莱赫贵族们,并使用古得里斯海得更改了基础的所在地,让埃泽莱赫再也没有机会恢复往日荣光,更将领地的名字改为艾伦菲斯特。
「听说埃泽莱赫的城堡,就在现今的葛雷修一带。这样看来,当初把这块土地给了从大领地亚伦斯伯罕过来的女性领主候补生,或许也算是适得其所。」
我边把基贝分享的故事记录下来,边在脑海里对照自己学过的历史。
「听起来跟我学到的历史不太一样呢。我听说是初任奥伯•艾伦菲斯特攻打了埃泽莱赫,抢走基础。」
「初任奥伯是与君腾还有中央骑士团一同前来,并从当时的奥伯手中夺走基础,所以这点倒是不争的事实……但不同的说法,给人的观感确实不太一样。」
基贝•克伦伯格轻轻点头赞同。我「啪当」一声阖上写字板,仰头看向基贝。
「不过,原来我好像早就听说过埃泽莱赫的故事了。在我搜集到的故事里面,有则故事就是在讲述曾有愚蠢的奥伯想要谋害君腾……但因为领地的名字不一样,我才没有意识到吧。」
从贵族院搜集来的故事里,有则故事的情节非常相似。当时我还心想,这应该是根据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写成具有警惕意味的故事,没想到参考依据就是许久以前的艾伦菲斯特。有机会的话真想比对看看在其他领地流传的版本。
「关于这段过往,克伦伯格这里还留有文献资料吗?」
「基本上都是口头流传,好比父传子,或是基贝传给手下的贵族。虽然也有文献资料,但文字有些古老,不易阅读。」
……找到啦──!
既然在事发当地留有当时的文献资料,那我当然不能错过。
「基贝•克伦伯格,请问能让我看看那些资料吗?我也看得懂古文喔。而且我想要比对口头传述与书面纪录的差异,也想知道这段过往在克伦伯格、在领主一族之间,和在王族那里,分别被传述成了什么样子。」
我热切地表达自己的渴望,只见基贝•克伦伯格往后退了一步:「嗯、嗯,借您阅览当然是没问题……」就算吓到人家了,我也无所谓。反正他已经答应要借我看了!
「基贝•克伦伯格,我由衷非常感谢您。」
待在这里的时间只有短短几天,得把资料抄写完才行──我涌起了满满的干劲时,发现基贝低头往我看来,话声平静地问:
「听完这段过往,不知罗洁梅茵大人有何感想?」
「我的感想吗……我发现如果没有古得里斯海得,要统治尤根施密特真的很困难呢。因为没有古得里斯海得,就无法开关国境门,也无法划定领地的边界或是更改基础所在地吧?甚至要是各地的奥伯想乱来,君腾也没有力量强行镇压。现任君腾为了治理国家,真不知道有多么辛苦。」
我终于确切地感受到,君腾的权力完全是来自于古得里斯海得。大家敢对现在的国王出言不逊,或是国王在面对大领地时却无法摆出强硬姿态,都是因为没有古得里斯海得吧。我想到的,全是特罗克瓦尔的处境有多么艰辛。听了我的回答,基贝•克伦伯格却是一脸意外。
「听完这些,罗洁梅茵大人却是担心特罗克瓦尔国王的治理不易吗……」
「这有什么不对吗?」
我偏头表示不解。基贝先是缓缓吐了口气,然后定睛注视我。
「那我换个问题吧。艾伦菲斯特有著一道被君腾封起以示惩戒的国境门,那么您认为此地的奥伯,究竟该具备怎样的特质?」
「……奥伯•艾伦菲斯特该具备的特质吗?」
我一边重复基贝说的话,一边拚命思考。这好像是个必须非常小心回答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