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正是因为觉得强人所难,才没有要求韦菲利特。你们又忙著准备进行冬天的计画,我也不可能要求你们制作,所以才自己来。倘若看起来像是求婚魔石,并不恰当的话,那只要韦菲利特快点成长,重做一个护身符给罗洁梅茵即可;加上毕业后两人一旦成婚,也不必担心中央把人抢走。届时再摘下我做的护身符就好了。」
明明自己为了保护罗洁梅茵尽力而为,却只听到一堆怨言,感到不耐烦的斐迪南摆了摆手制止两人。
「……你会无法违抗王命,迫于亚伦斯伯罕的施压,全都是我的错。」
怎料,齐尔维斯特再次絮絮叨叨地发起牢骚。他一下子责怪不找自己商量的斐迪南无情无义,一下子懊悔自己的身分有太多限制,最终自暴自弃地说自己这个哥哥就是靠不住,甚至没出息地失控大喊:「你不在我就完了,不准去!」近半年来斐迪南一直重复听著同样的牢骚,只能目瞪口呆。
「……不管是你也好,罗洁梅茵也罢,你们还真是麻烦。」
「斐迪南,他们这种坦率不求回报的好意,你就老老实实收下吧。像你个性这么孤僻的人都能露出那种笑容了,多少也察觉到了他们对你的关心吧?」
被卡斯泰德这么一说,斐迪南试著板起脸孔。但是,知道自己竟如此被人需要,他确实感到有些难为情。尽管不太想承认,但自己似乎正如罗洁梅茵所说,很难察觉到他人对自己的关心。
「斐迪南,你的盖朵莉希是在艾伦菲斯特。我身为你的哥哥,除此之外其他全不承认!你给我记好了!」
如此叫嚷说完,齐尔维斯特便沉沉睡去。
◆
「……我还记得。」
而斐迪南记得的,并不只有那一晚的对话而已。他记得的事情还有很多。包括父亲忽然将自己带回来后,齐尔维斯特却从一开始就将自己视为弟弟接纳;包括他曾一副哥哥的样子,拉著自己到处乱跑;包括他明明对抗不了盛气凌人的薇罗妮卡,却仍然想要袒护自己;包括他听取了自己的建议,相信艾伦菲斯特确实需要罗洁梅茵,进而将平民的小孩收为养女。也知道领主会议上为了不让自己入赘至亚伦斯伯罕,他反抗过上位领地的奥伯;即便对象是国王,也打算挺身抗命。
在身为前任领主的父亲过世后,如今对斐迪南来说,可称作家人的就只有齐尔维斯特而已。但一旦自己去了亚伦斯伯罕,齐尔维斯特就必须将他视为是亚伦斯伯罕的人。他们再也不能屏退近侍,悄悄骑著骑兽跑到私人房间喝酒、闲谈、讨论对策……一切再也无法和从前一样。
……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了吗?如今才感到失落又能如何?
斐迪南的嘴角扯开一抹冷笑后,发觉齐尔维斯特正神色认真地凝视自己,立即正色板起脸孔。齐尔维斯特似乎是在担心他,轻吁了口气。
「还记得的话,你就不要把所有心思都放在艾伦菲斯特上,到了亚伦斯伯罕以后,优先考虑自己的幸福吧。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
这么多年来,斐迪南从未思考过何谓自己的幸福,齐尔维斯特与罗洁梅茵却都异口同声地要他追求「自己的幸福」。
……真是愚蠢。比起这种东西,我更该优先考虑艾伦菲斯特吧?
换作从前的斐迪南,大可以这么冷漠地一语带过,也可以拒绝。然而此时此刻,不知为何他却说不出口,只是沉默片刻。
「……一定铭记于心,哥哥大人。」
与齐尔维斯特道别后,斐迪南转身走进境界门,便看见罗洁梅茵正对著莱蒂希雅在说话。尚未就读贵族院的莱蒂希雅看起来与罗洁梅茵差不多高。
……现在是罗洁梅茵高了一点吧?
记忆中在兰普雷特的星结仪式上,还是罗洁梅茵稍微矮了一些。如此对照过后,便能清楚看出即便是看似毫无变化的罗洁梅茵,其实也有所成长。
莱蒂希雅的那头金发上,摇动著与罗洁梅茵一样的发饰。那是罗洁梅茵准备的,还说:「这个要当作是斐迪南大人送她的礼物喔。」
……结果怎么是由你送给对方?
罗洁梅茵还是老样子,教人搞不懂她究竟是细心还是少根筋,斐迪南无法抑制自己的叹息。他走近后,只见看似同龄的两人身边,近侍们全在忍笑。发觉斐迪南的到来,韦菲利特脸色大变地想阻止罗洁梅茵继续说下去。但斐迪南制止了他,站到罗洁梅茵身后,竖耳倾听她在说些什么。
「……所以就是这样,斐迪南大人的温柔非常迂回又难懂。还有,虽然他在指导的时候认真又严格,但其实也只是希望莱蒂希雅大人能有进步。要是他真的太过严厉,您只要告诉我一声,我就会拜托他稍做改善,所以请不用跟我客气唷。」
「罗洁梅茵,你到底在说什么?」
「呀呜!?」
斐迪南一开口叫唤,罗洁梅茵便如字面形容的吓得弹起,露出僵硬的笑容开始慢慢后退。
「我没有在说斐迪南大人的坏话喔。只是把自己想到的事情都说出来提醒莱蒂希雅大人,让她不会对您产生误会而已。对吧,莱蒂希雅大人?」
「咦?是、是啊。」
莱蒂希雅脸上明显写著「请别牵连到我」,罗洁梅茵则是一脸「被发现了!」她在做些没人叫她做的事情时,都会露出这种表情。
……笨蛋,就算挤出笑容试图掩饰,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快点从实招来──往常的他这时早就捏起她的脸颊,但此刻在亚伦斯伯罕的人面前,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莱蒂希雅大人,请你别将罗洁梅茵的话语当真……还有,罗洁梅茵,行李似乎已经搬完了。」
斐迪南话声刚落,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