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靠近他就没命了。」
马车里的身蚀士兵只有一个人,除此之外就是两名被绳子绑起的灰衣神官。其中一名神官的腋下附近插著刀子,正发出痛苦呻吟;另一名神官则遭到身蚀士兵挟持,脖子上架著一把刀。
「神、神殿长,救命啊!」
看著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子,那名神官倒吸口气。在我们冲上去救他之前,恐怕他会先没命。艾克哈特与柯尼留斯霎时一脸迟疑,而趁著他们停下动作、引开身蚀士兵注意的时候,斐迪南绕到马车的另外一边。
……嗯?
我感到奇怪地歪过头,让小熊猫巴士降落在地面上。几乎同一时间,达穆尔说著「失礼了」,将艾克哈特与柯尼留斯往后推,跨步走向马车。
「不、不准过来!这男人死了也没关系吗?慈悲为怀的圣女就在这里,你想对灰衣神官见死不救吗?」
身蚀士兵语带焦急地大喊。大概是刀子陷进了肉里,灰衣神官发出凄厉哀嚎。然而达穆尔没有答腔,只是静静举起武器,接著毫不迟疑地刺向灰衣神官,再抓住身蚀士兵的衣领将他扔出马车。
(插图011)
「什么!?」
「达穆尔!?」
达穆尔无视周遭众人的惊讶大叫,以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从一旁受了伤发出呻吟的灰衣神官身上拔出武器,接著给他致命一击。
「我从罗洁梅茵大人还是青衣巫女时便担任她的护卫骑士,认得孤儿院里所有的灰衣神官。你们不是灰衣神官,真正的灰衣神官在哪里?」
……我刚才也觉得没见过这些人呢。
看样子身蚀士兵抢走了灰衣神官的衣服乔装换上,他们想必没料到我们会认得所有灰衣神官的长相吧。如今仅剩一人、还被艾克哈特压制住的身蚀士兵脸色丕变。
「杀了我,你们就不知道灰衣神官的下落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身蚀士兵开始与我们交涉。我坐在小熊猫巴士里看著他,轻轻叹气。
「用不著问我也知道。刚才那辆在岔路口往左走的载货马车,正好让我觉得有些奇怪。现在收获祭已经结束了,农民都在冬之馆。不仅要处理大量刚采收好的食材,还要制作蜡烛,所有人得一起准备过冬。在这么重要的时期,除非是非常紧急的状况,否则农民不可能驾驶著载货马车行驶在远离冬之馆的道路上。再加上那附近虽然有空无一人的农村,却没有冬之馆。」
与贵族订下契约、必须靠著贵族才能活命的身蚀士兵,肯定并不晓得农民的作息。为了尽量不引起注意,他们才会避开有冬之馆以及有人潮聚集的城镇,但反而让载货马车的出现显得更加可疑。
「我们去救灰衣神官吧。」
我操纵著小熊猫巴士开始奔跑,护卫骑士们急忙追上来。
「罗洁梅茵大人,请等等我们!」
「我与艾克哈特先向这人问话,顺便收拾善后。尤修塔斯,你快跟上!别让罗洁梅茵一个人乱来。」
「是!」
斐迪南的话声从后方传来。居然说别让我一个人乱来,还真是失礼呢。
折返回到刚才的岔路口后,我们很快就找到了那辆载货马车。载货马车仍和刚才一样,慢悠悠地叩咚叩咚行进著。换作在夏天,我想这会是农民正要返家的寻常光景吧,车夫看起来也只是一般的农民。
「罗洁梅茵大人,我可以和刚才一样发动攻击吗?」
柯尼留斯问道,我慢慢点头。
「刚才的身蚀士兵都没有戴戒指吧?那说不定戒指在这边。既然他们经过大门的时候用了戒指,一定有人持有。希望这次可以拿到证物。」
刚刚艾克哈特一抓住身蚀士兵,本想立刻把他戴有戒指的那一手砍下来,却因为没看到戒指而一时有些困惑。既然如此,这边的人手上应该会有戒指。
我挥下手臂,示意行动开始,柯尼留斯随即释出魔力攻击。和刚才相差不多的爆炸声再次响起,尘土漫天飞扬,马匹也陷入恐慌。安洁莉卡立刻往下俯冲,砍断缰绳与车辕。这部分也和刚才一样。
「呜哇!怎、怎么回事!?」
车夫发出了难以想像是受过训练的身蚀士兵的窝囊叫声。一看到在车夫座上降落、手持斯汀略克的安洁莉卡,男人还惊慌失措地往后退缩。
「这是怎么回事!?跟之前说的不一样!我不过是受雇带走这些人而已,根本没听说是这么危险的工作……」
一时间我无法辨别身蚀士兵是在演戏,还是他真的只是普通的农民。
「雇用你的人是谁?」
安洁莉卡保持警戒,以斯汀略克指著对方问道。眼看剑尖朝著自己,男人抖个不停地嚷嚷起来:「不要啊,救命!」
「我在问你,雇用你的人是谁?」
「雇用我的是……唔啊!」
男人说到一半,身体忽然浮出类似荆棘的发光藤条,将他的身体牢牢箍起,紧接著化作金色火焰。与此同时,男人胸前以绳子串起的戒指也发出亮光。
「安洁莉卡!」
发觉戒指就要爆炸,我立刻大喊。安洁莉卡迅速揭起绣有护身魔法阵的披风保护自己,同时飞身跳开。
胸前的戒指爆炸后,男人的嘴巴张得老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