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尔布兰德站到转移门前,接下来就要前往贵族院。他满心雀跃地仰望眼前的门,首席侍从阿度尔以指尖轻轻拨开他额前的刘海。
「还请您记住,您这次是以王族的身分前往贵族院。」
「我知道。这是父王的命令,也是我以王族身分接下的第一个任务。」
锡尔布兰德点点头,努力正经八百地板起脸孔,却还是压抑不了对未知场所的好奇心。究竟这扇门打开以后,会看见什么样的景象呢?
「那么出发吧。」
在锡尔布兰德明亮的紫色眼眸注视下,大门打开了。然后他在近侍们的催促下跨出第一步,踏进来后却发现,四周非常安静。眼前是条走廊,还有标著文字与数字的门扉间隔相等地不断往前延伸。不管是他受洗前与母亲一起生活的离宫,还是受洗后赐予自己的离宫,都没有这样的景象。
……我生平头一次入宫的时候,明明到处都很热闹呢……
锡尔布兰德是国王第三夫人的孩子,自幼在母亲的离宫长大。偶尔虽有母亲的亲族以客人身分来访,但他自己在受洗前未曾踏出离宫一步。因此首次踏进王宫的时候,热闹的景象与拥挤的人群都让他目瞪口呆,直到现在也还记忆犹新。
他听说贵族院是王族与贵族孩童学习知识的地方,就读期间是十岁到成年为止。所以他一直没来由地以为,来到贵族院以后,应该会有一大群孩子欢迎自己,结果却半个人也没有。迎接他的只有门扉不断向前排开的走廊,实在出乎他的预料。
「……一个人也没有呢。」
「此刻应该正在举行升级仪式,我想学生与老师都在大礼堂吧。四下毫无人影,也有助于安全移动,负责护卫的我们倒是十分庆幸。」
锡尔布兰德本只是自言自语,在前方带路的其中一名护卫骑士却回答了他。看来其他人都聚集在某个地方。锡尔布兰德因为不是新生,没参加升级仪式也是理所当然,但他还是有种自己被排除在外的感觉。他感到有些自讨没趣,继续迈开脚步。
走在门扉等距排开的昏暗走廊上,不久两侧变作窗户,屋外积著厚厚的白雪。雪量比自己离宫四周的积雪还要多,彷佛在告诉他身为王族,待在贵族院的时候,肩上的责任会比待在离宫时要重,锡尔布兰德抿紧了唇。
「您很紧张吗?脸庞有些僵硬呢……」
「我确实觉得责任重大。毕竟我才刚受洗,就要以王族的身分坐镇在贵族院……」
锡尔布兰德向一脸担心的阿度尔点点头,脑中浮现了父王指示自己前来贵族院时的情景。记得那是秋季中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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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对你来说是份重担,但我打算让你以王族的身分镇守在贵族院。」
那天父王与母亲来到赐给锡尔布兰德的离宫,开口这么说道。锡尔布兰德完全不晓得该怎么回应才好,首席侍从阿度尔于是代替他,一脸困惑地表示:
「但锡尔布兰德大人才刚受洗不久,甚至尚未正式亮相……」
原本在王宫举行完洗礼仪式后,还要在领主会议上公开亮相,正式成为王族的新成员,然后才会到贵族们面前执行公务。竟然在正式亮相之前就被指派公务,可以说是前所未闻。
「……老实说,我一直在烦恼要派你还是亚纳索塔琼斯。但是,现在亚纳索塔琼斯有比待在贵族院更重要的工作,所以锡尔布兰德,我希望由你前往贵族院。」
这是在考量过王族现况后的结果,所以锡尔布兰德既已被选上,近侍们也无法反对,只能肃然地接受这个决定并帮忙辅佐。
……虽说要在贵族院坐镇,其实也只是在离宫里头待著而已。
锡尔布兰德已经被耳提面命,要尽可能不与学生接触。因为他年纪还小,无法靠自己辨别是非善恶,难保没有贵族院的学生会利用他去做什么事。这似乎正代表了王族的权力有多么巨大。但是,一直以来锡尔布兰德都在母亲的离宫生活,极少外出,他实在不太明白自己拥有的权力有多大。
……我倒觉得母亲大人与近侍们比我还了不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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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便是小会厅。」
走进即将举行交流会的小会厅,近侍们带著他走向前方台上为王族设置的桌子。除此之外,小会厅里也摆设了无数张桌子。
「桌子的数量比领地数量还多呢。」
「是的,因为有的领地不只一名领主候补生。」
听说有不少领主候补生因为是异母兄弟而处于对立关系,或是不愿分享自己拥有的情报,所以都是每位领主候补生一张桌子,与自己的近侍坐在一起。
「阿度尔也会坐在我旁边吗?」
锡尔布兰德询问自己的首席侍从,他却摇了摇头。
「就和平日用餐时一样,我会站在锡尔布兰德大人身后服侍您用餐,为您提供建言。」
护卫骑士们也不会坐下,锡尔布兰德便心想那文官应该可以吧,转头看向文官。「我会坐下,只不过是坐在这边。」文官丹克玛指著桌子底下说。他说他会在桌子底下提供各领地的情报,提醒锡尔布兰德该对领主候补生们说哪些话。
「问候语以及要对各领代表说的话,我都已经背下来了喔。」
打从洗礼仪式过后,锡尔布兰德每天都在背这些资料,因此他主张不需要丹克玛躲在桌子底下给自己提示。
「我们当然知道锡尔布兰德大人有多么努力,但这是您第一次执行公务,到时候有可能紧张得脑筋一片空白。若您完全不需要丹克玛的协助就能让交流会顺利落幕,那样自然最好,但为免有任何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