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那么痛苦,全都是罗洁梅茵和斐迪南害的!」
眼看著韦菲利特为薇罗妮卡说话,指责我与斐迪南,芙萝洛翠亚的表情像正强忍著难以承受的巨大痛苦,紧紧闭著眼睛。
「父亲大人,求求您。请您放了祖……」
「住口!不准再说下去!胆敢对我的裁决提出异议,等同是反叛领主的重罪!」
齐尔维斯特「磅!」地拍桌打断韦菲利特。突然被这么粗鲁地打断,韦菲利特张大眼睛。
「……父亲大人?」
「韦菲利特,查清母亲大人的罪行,依其罪状下达判决的人是我。不是罗洁梅茵也不是斐迪南,而是奥伯•艾伦菲斯特。」
一直重复祖母说过的话,声称都是我和斐迪南不好的韦菲利特,吃惊得双眼圆睁。看他的表情,似乎是虽然知道祖母在犯罪后遭到幽禁,却并未理解到下达这个判决的人是父亲。说不定在听到都是我和斐迪南不好以后,也一并改写了记忆,以为是我们把祖母抓进去。
「你想被人称作是反领主派,和我还有你的母亲芙萝洛翠亚为敌吗?」
齐尔维斯特声色俱厉地问,韦菲利特忙不迭疯狂摇头。
「我从来没想过要反抗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
「然而一旦你为母亲大人说话,向我提出异议,旁人就会如此认为。我早已经多次提醒过你……不可祸从口出。」
「……祸从口出……」
韦菲利特不甘心得咬了咬牙,瞪向我和斐迪南。
芙萝洛翠亚站起来,走到韦菲利特面前,脸上带著悲伤的微笑,轻柔地抚摸韦菲利特的脸庞。
「韦菲利特,你知道了祖母大人,也就是薇罗妮卡大人口中的真相。但是,真相不只一个而已。正如斐迪南在开头说过的,凡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看法,与自己眼中认定的真相。我所知道的真相,是罗洁梅茵遭到了薇罗妮卡大人的迫害。策划了阴谋,为领地带来混乱的人,是薇罗妮卡大人才对。」
「母亲大人,您在说什么!?」
韦菲利特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不停摇头,像在抗拒母亲说的话。芙萝洛翠亚张手抱住儿子,语音颤抖。
「在你出生之后,薇罗妮卡大人马上从我身边带走了你。我从来不能像这样抚摸你,也不能像这样抱著你。岂止如此,现在竟还让你犯下了如此重大的罪行。这才是我知道的真相。」
韦菲利特倏然僵住不动。他讶异地眨了眨眼睛,仰头看著泪水随时要夺眶而出的芙萝洛翠亚。
「……我、犯下了罪行吗?」
韦菲利特的这个问题,得到了「对,没错」的回覆。
「那座白塔用以囚禁领主一族中犯了重罪的罪犯,若没有奥伯我的许可,擅闯者将被视为有意反叛领主和协助罪犯逃亡,该当问罪论处。」
「什么!?在场根本没人对我说过这种事……」
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韦菲利特的脸色越来越惨白。我也觉得自己面无血色。我从没想过薇罗妮卡被关在这么不得了的地方。还以为顶多是类似离宫的地方,也没想到只是见个面说几句话,会是这么严重的罪行。
「这也许是把你带到白塔的人们所策划的阴谋吧。但是,犯了罪的人是你。那些只是把传闻告诉你,为你指出白塔所在位置的贵族们,并不构成任何犯罪。」
只是在茶会上讨论听到的传闻而已。只是回答了韦菲利特问的问题。只是一起玩耍,在森林里探险。只是因为看到真的有座白塔,才问韦菲利特要不要试著打开大门。就算打开了,只要不踏进去,也就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他们既没有强行拉著韦菲利特过去,也没有把他推进白塔里,更一步也没有走进白塔里头。
「当时在场的人当中,会被问罪的,就只有韦菲利特你一个人。倘若以有意协助领主囚禁的重大罪犯逃亡为由,向你问罪,恐怕惩处不只是废嫡而已吧……我又要与你分开了呢。」
好不容易你终于回到我身边──芙萝洛翠亚呢喃说著,泪水滑下脸颊。我忍不住看向齐尔维斯特。他似乎正在拚命动脑思索,想要设法解救韦菲利特,但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如今韦菲利特自己都坦白了,罪证确凿,要包庇他难如登天。
「唉……真麻烦。所以我早说了,应该废除他的继承权。」
斐迪南语气淡漠地这么说道,韦菲利特浑身一震。
「怎么会、可是……是罗洁梅茵策划了阴谋……」
斐迪南停下不断写字的手,抬起头来。
「有多少人,便有多少种真相。罗洁梅茵,告诉韦菲利特你所知道的真相吧。因为韦菲利特的祖母,你失去了不少东西吧?」
韦菲利特听了像是恍然大惊,扭过头看我。
「罗洁梅茵知道的真相?……不对,明明是罗洁梅茵策划了阴谋……」
「这并不是我知道的真相,韦菲利特哥哥大人。」
虽然不知道斐迪南在想什么,但我搬出之前准备好的设定。我对韦菲利特说了,我其实是被藏在神殿里抚养长大;前任神殿长误以为我是平民,还到处向贵族散播这个谣言,更拜托自己的姊姊薇罗妮卡,邀请他领贵族入城,我险些就被卖掉;护卫和侍从还在保护我的时候受了伤;为了保护我,不让被魔力量吸引来的他领贵族把我带走,领主才把我收为养女。
尽管知道祖母犯了重罪,但韦菲利特似乎不知道这件事与我有什么关联,所以听完以后一脸愕然。
「那、那么,罗洁梅茵究竟失去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