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恕小民先行告退。」
「愿您诸事,平安,还请多加保重。」
「……再会。」
就在方才,我刚结束了对亲人的定罪,和拆散一个家庭的不快工作。快点称赞我吧。若没有一个人来对我说「你做得没有错」,领注这个位置实在是让人坐不下去,我这样心想著,望著跪在自己女儿面前的那对父母。
「本日感谢各位前来,衷心期盼后会有期。」
罗洁梅茵维持著站立的姿势弯下腰,深深低下头去,目送曾是家人的人们离开。这个动作十分陌生。如果要感谢诸神,通常会双膝跪地伏拜,我从没看过这种站著低头的动作。这让我实际体会到,她确实是拥有过异世界记忆的孩子。
但是,即便是未曾见过的动作,仍能清楚感受到隐含在其中的情感,对家人的感谢与思慕彷佛具体呈现在了眼前。我也知道拆散感情如此和睦的一家人的凶手正是自己,因此一家人分离的光景,更是让我感到心痛。
注视著关上的房门,独自一人杵在原地的娇小背影随即不稳摇晃。就在我稍微垂下双眼别开视线的同时,坐在旁边的斐迪南立即起身,像是早已料到般大步上前,伸长手臂抱住无力倒下的罗洁梅茵,再朝著房门厉声呼喊。
「法蓝,进来!」
话声一落,在门外待命的灰衣神官立即动作敏捷地进入屋内,他是罗洁梅茵的侍从,但记得刚才身上的伤势还是只要动到身子,就会痛得皱起脸庞。
「梅茵大人!」
奔向罗洁梅茵的法蓝身上还残留著祝福的光辉。大概也和她父亲一样得到了祝福吧,身上已经看不到半点伤痕。从他紧张的神色,看得出是发自内心担心主人。连侍从的灰衣神官都收到了祝福,她的祝福究竞散布到了哪种程度?就如本日亲眼目睹到的,一旦重要的人出事,罗洁梅茵那强大的魔力很容易便会失控。必须去调查究竟有多少人收到了祝福。
「无须太过担心,她只是过度使用了魔力。」
斐迪南说著拿出随身备用的药盒,往维洁梅茵的口中倒入某种药剂。该不会是那个难喝得要命的药水吧?因为牺牲了味道,效果绝佳,但居然把那种药水,倒进不省人事的小女孩嘴里,未免太狠毒了。斐迪南这家伙还是老样子,凡事只讲求效率。可怜的孩子。
「法蓝,把她带回房里,让她躺下休息。关于今后的事情,明日下午我会前往说
明,记得召集所有侍从。」
「遵命。」
法蓝抱起无力且失去意识的罗洁梅茵,离开了神官长室,那幅画面蓦地与残留在记忆中的往日光景重叠。
「阿尔诺,麻烦你泡茶。泡好后就退下吧。」
「是。」
看著斐迪南对他十分器重的朴素侍从下令,我小声对卡斯泰德说了。
「卡斯泰德,你不觉得罗洁梅茵越看越像布洛吗?」
「布洛?啊,是你以前养过的那只苏弥鲁吧。」
苏弥鲁不怕人,还会发出「噗咿噗咿「的可爱叫声,在贵族间是种十分受到喜爱的玩赏型魔兽。我小时候也养过一只,无奈的是布洛十分虚弱。布洛有著介于黑色与蓝色之间的鲜艳毛皮,还有著圆滚滚的金色双眼,不只身体虚弱,比起我更喜欢亲近卡斯泰德,而这些罗洁梅茵都与布洛十分相似。我向卡斯泰德徵求同意后,他却「嗯……」地吞吞吐吐。
「其实那不算是亲近我,是你的不对。都怪你太爱逗弄它,老是害它濒临死亡边缘。它会亲近我只是想逃离生命危险。」
「你话可不要乱说,我当年多疼它啊。」
「你小时候真的不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你当初不停追著它跑,还对它又揉又抱,任何小动物没死也只剩半条命。」
卡斯泰德大叹口气,按著太阳穴说。什么!原来布洛每次玩到一半就虚脱不动,不是因为它身体虚弱,其实是我害的吗?
「这次你要懂得适可而止,别再乱来了。听斐迪南的报告,我觉得罗洁梅茵恐怕比布洛还要虚弱。」
「比布洛还虚弱?!这可难了。」
我还以为布洛因为是魔兽,明白我的伟大才心生畏惧,岂料居然是因为感受到了生命危险才四处逃窜,第一次知道真相。
「……但罗洁梅茵还没有讨厌我吧?而且我才刚救了她。」
「你在初次见面时不停戳她,想测试她可以忍受到什么程度,惹得她很不高兴吧?她那时候的表情可是非常厌恶。况且你才刚拆散了他们一家人。」
「唔唔……」
看见朴素无华的侍从推著放有茶水的推车走来,我闭上嘴巴。望著发出喀当声响,一一摆在眼前的杯子,我的心情不由得郁闷起来。
……未免太枯燥无味了吧。
斐迪南的侍从全是男人,而且在他的教育之下,所有人的动作都没有一丝多余,神色淡漠地做著自己的工作。虽然优秀,但真是太无趣又乏味了。
「斐迪南,你不考虑收巫女当侍从吗?」
「我不需要为了成为爱人频送秋波的女人,何况周遭只要有一个女人在,其他人也会心浮气躁,妨碍到工作。」
斐迪南断然表示「我身边不需要花枝招展的女人」。
「阿尔诺,屏退所有人,别让任何人靠近。」
「遵命。」
他领贵族的闯入、神殿长的更迭、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