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的时间便来敲门说:「起床时间到了。」我垂下目光。一大早便忙碌地来回奔走,并不是优雅的行为,但是,他们却很坚持
这是神殿的起庆时间。」
一大早便忙碌地来回奔走,并不是优雅的行为,但是,他们却很坚持
「那法蓝是怎么说的呢?他原先是神官长的侍从,应该和年幼的孩子们不同,评判事情的眼光十分公正吧?」
「虽然一看就能知道,梅茵大人十分信任而且依赖法蓝,但法蓝对于青衣见习巫女和侍从,却是一点也不了解。明明是灰衣神官,却完全不听我的指令行事。需要体力的工作也都不做, 有事情就命令我,真的让人很头疼。」
担任侍从的神官,怎么能够命令担任侍从的巫女呢。神官就该负责处理杂务,巫女的工作是为主人奉献艺术。然而,葳玛却吃惊得不停眨眼睛。
「法蓝对罗吉娜下命令也是当然的吧?法蓝可是梅茵大人的首席侍从,罗吉娜却是新进去的见习侍从唷。」
「可是,我明明是负责教飞苏平琴……」
葳玛缓慢摇头,打断了想反驳的我。
「罗吉娜,梅茵大人和克莉丝汀妮大人不一样。你要是希望一切都能和以前一样
梅茵大人是不会接受的。」
「葳玛居然说了和梅茵大人一样的话……」
真是不敢相信――我喃喃说,葳玛轻叹一口气。
「梅茵大人还说了什么吗?」
「梅茵大人说到了半夜还弹琴,会造成大家的困扰,所以第七钟响以后就不能再弹琴;而她也明白弹奏乐器的人很重视双手,所以如果我不想做杂务,那希望我能帮忙代笔写信,还有计算院长室、工坊和孤儿院的帐簿,帮忙减轻法蓝的负担。」
当上侍从以后,便得学习文字和计算,所以我并非完全无法胜任。但是,杂务都是灰衣神官的工作,担任克莉丝汀妮大人侍从的灰衣巫女们,虽然懂得写诗、比赛谁的字更加优美,却从来没有真正代笔写过事务性的书信。而且我也不擅长计算,几乎帮不上什么忙。当侍从时,真的只投注了心力在磨练技艺上。
「倘若想减轻法蓝的负担,可以增加侍从的人数呀……」
「梅茵大人和克莉丝汀妮大人不同,是平民喔。她的财力不足以让她拥有十人以上的侍从吧。更何况,梅茵大人还会对尚未受洗的孩子们说,如果想吃饱饭,就要自己赚到孤儿院的资金呢。」
葳玛这些话让我受到了强大的冲击。青衣见习巫女没有财力可以增加侍从这句话,让我无法马上意会过来。所谓的青衣巫女,不就是想要的东西都能得到吗?
「但就算是平民,梅茵大人也是青衣巫女呀。怎么可能……」
「神殿里的青衣神官也都大约只有五名侍从吧?克莉丝汀妮大人的情况是特别的。」
克莉丝汀妮大人有两名从老家派来的侍从,另外还招纳了六名一同欣赏艺术的灰衣巫女,四名负责处理杂务和事务工作的灰衣神官,还有厨师和助手,更雇用了好几名家庭教师,所以不能以克莉丝汀妮大人做为基准――听见葳玛这么说,我愕然失声。梅茵大人是平民,所以和克莉丝汀妮大人不一样。但是,我一直以为只是想法和至今受过的教育不一样。既然是青衣见习巫女,引导梅茵大人过著和克莉丝汀妮大人一样的生活,我认为是自己的职责。从来没有考虑过两人的财力并不相同。
葳玛亮褐色的眼眸静静地注视著我,轻声叹息。
「罗吉娜,你是不是并不适合当梅茵大人的侍从呢?」
「……梅茵大人要我在明天之前想清楚。要我选择是要回到孤儿院,还是接受与克莉丝汀妮大人那时不一样的环境。」
「是吗?那么,接下来就是罗吉娜自己的问题了呢。我认为梅茵大人已经做出最大让步了。明明说过要全心全意服侍梅茵人人,却让本该服侍的主人做出妥协,如果罗吉娜心中仍有不满,那表示罗吉娜除了克莉丝汀妮大人以外,无法服侍任何人。在为身边的人造成困扰之前,还是回到孤儿院吧。」
葳玛这番话深深刺伤了我的心。我没想到曾是克莉丝汀妮大人侍从的葳玛,竟给了我这么冷酷无情的回答。
「葳玛 并不认为不应该让巫女去做灰衣神官的工作吗?」
「是呀。因为这在克莉丝汀妮大人以外的地方,是非常正常的现象,如果不是梅茵大人,而是其他青衣神官指定罗吉娜为侍从,说不定连乐器也没有。也说不定你要负责捧花的工作。但你能对此表示不满吗?」
面对青衣神官,灰衣见习巫女即便表示「我不想去没有乐器的地方」、「捧花不是有教养的巫女该做的工作」,也不可能得到理会。既然知道表达不满也没有用,那么我也不会说出任何不满吧。
……明知道为了提升主人所需要的能力,每个侍从受到的教育都不尽相同。倘若对象是青衣神官,我也不敢说出不满,会努力配合吧。
我任由眼泪流下脸颊,静静闭上双眼。
为了回到自己曾与克莉丝汀妮大人一起共度的那段时光,我竟然想要改变梅茵大
人,改变自己本该服侍的主人。只一心想著要让她成为我心目中的青衣见习巫女,却未曾想过要改变自己。
克莉丝汀妮大人的侍从所需的能力,与梅茵大人的侍从所需的能力并不一样。我居然固执到了连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也没有发现。因为我不想承认,纵使已在服侍青衣见习巫女,无论我多么渴望,都无法回到从前了。
我闭起双眼,回忆与克莉丝汀妮大人共度的那段时光。飞苏平琴的琴音,一同演奏的音乐。房内洋溢著的银铃笑声,沉浸于艺术里的优雅时光。恐怕是我人生中,过得最幸福且充实的一段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