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举高左手,尽可能不让鲜血再滴下来,扯开喉咙大声求救。几乎同时,戒指也发出光芒,一道蓝光朝著天空笔直伸出。
下一秒,我听见了振翅声,某种黑色物体也从天而降。砰!砰砰!脚底感受到了阵阵微小的冲击。我转过脸庞,发现脚边扎著许多黑箭,同时四周的陀龙布像是没了力气般地停止动作。
「神官长!」
看到熟悉的箭矢,我再度往上抬头。张著翅膀的狮子一直线地往我这里下降。有了神官长的箭矢,可以不用担心了。
但是,看见神官长的我也只安心了几秒钟而已。陀龙布仅安分了短暂的时间,吸收到了我往下滴落的鲜血后,马上重新快速生长。静止不动的陀龙布再度动起来,从腹部往胸部生长。接连长出的嫩芽更是继续往我身上缠绕,脚上的陀龙布越勒越紧。
「神官长,快点……」
白色狮子滑行般地俯冲而下,神官长轻盈地跳下来,难以想像全身穿著金属铠甲。手上拿著的,是受到了黑暗之神祝福的黑色箭矢。神官长挥著箭矢攻击陀龙布,往我跑过来。
「梅茵,这是怎么回事?!」
「见习巫女,让你久等了!」
大概是终于得到了黑暗之神的庇护,达穆尔挥著黑色小刀,开始努力救我出来,然而,达穆尔小刀的效果,和神官长的黑色箭矢却有著天壤之别。不论他怎么砍伤,陀龙布都没有停止动作。
「庇护居然一点用也没有?!」
「并不是没用!而是陀龙布马上就复活了!为什么?!」
被箭矢刺伤后,陀龙布只是停下来几秒钟,马上又得到了力量开始活动。虽然成长速度变慢了,却丝毫没有枯萎的迹象,神官长咂著嘴继续挥箭。
「神官长,是血,我的血,让陀龙布……」
「你的血吗?!太糟糕了!」」告诉神官长为什么陀龙布这么快速成长后,他倏地抬高了音量。虽然因为头盔看不清楚表情,但光是这样,就能知道神官长现在一定瞪大了眼,眉毛也往上扬。
「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让你远离现场,还特别派护卫保护你?!你们这些护卫在做什么?!直是无用!」
神官长愤然吐出了这一串话,怒骂留下来担任护卫的两名骑士。达穆尔正拿著黑色小刀抵死奋战,斯基科萨则是现在正努力得到黑暗之神的祝福。毕竟无视了上司的命令,还拿著刀对准护卫对象,让我受了伤,导致了眼下的情况,做为护卫确实是非常没用。
此外,听了神官长边挥箭抑制陀龙布边吐出的抱怨,我才知道我的魔力算是相当强大,神官长嘀咕说著,不只达穆尔,就算骑士团一半的人拿著受到祝福的武器攻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再怎么牵制,也要先把伤口堵住才有意义。梅茵,你的伤口在哪里?!」
「这里。」
我努力伸长左手。看见伤口,神官长轻啧了一声,低喃说道:「因特凡弗汝古。」
漆黑的弓箭变回了淡淡发光的魔杖。接著神官长又轻喃说:「路德。」挥下魔杖,一道红光便向著天空延伸而去。红光大概是某种信号,只见其他骑士陆续飞来。
「接下来会很痛,但你绝对不能哭。泪水和血一样,都含有魔力。」
神官长提醒后,用发光魔杖慢慢地抚过我的伤口。发光魔杖释放出的朦胧微光一碰到伤口,我的身体猛然一震。
「呀啊!」
一种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要强行进入体内的冲突感和痛苦,让我全身窜起了鸡皮疙
瘩。基于生理反应,双眼马上浮出泪水。我仰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呼――」地吐出大气。伤口开始发烫,像要阻挡异物入侵般,感觉得到体内的魔力不约而同地往伤口流动、我的魔力和神官长想流进来的魔力互相冲突,伤口发出了淡黄色的光芒。光芒消失时,伤口也完全堵住了。
「伤口……」
「这只是把伤口堵住的急救措施。只是用魔力将伤口堵住,并不是痊愈了。虽然在陀龙布上面释放魔力无异于自杀行为,但也无可奈何。」
神官长,心力交瘁似地叹气,咕哝说道。伤口虽然堵住了,陀龙布却比刚才还要生气蓬勃。
「神官长……」
「为了封住你的伤口,我已经中止庇护,所以没有了可以对抗陀龙布的武器。救援应该马上赶到才对……」
神官长说著瞪向空中,朝著正往这里下降的骑士团放声怒吼:「太慢了!,平日神官长都保持著贵族风范,在秘密房间之外从不显露真正的情绪,所以现在听到他的怒吼声,无法动弹的我吓得浑身一震。
「斐迪南大人,刚才的求救信号究竟是……这是怎么回事?!」
骑士们相继著地,看到接著出现的陀龙布和被困在中心的我,全都瞠目结舌。
「卡斯泰德,都怪你选的护卫太过无能,才导致了这样的不测。即刻救出梅茵。我因为中止了庇护,无法帮忙。树枝已经延伸到脖子了,动作快!」
「是!」
没有了能与陀龙布对抗的武器,神官长转身走开,相对地一群骑士穿著金属铠甲,拿著黑色斧枪冲上来,一鼓作气挥下武器。「磅!」的爆炸声响起,大量尘土和陀龙布溅起的小碎片弥漫冲天。
「咳……咳……」
「卡斯泰德,别伤到梅茵半根寒毛!会成为绝佳的饵食!」
这么多陀龙布密密麻麻地缠附著我,神官长仍是吩咐挥舞武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