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的举动才符合贵族,我站在大门前沉思了半晌。但明明不知道正确答案,烦恼也无济于事。况且就只是要进自己的房间而已,突然觉得这么烦恼也很蠢,于是我决定敲门后自己开门。
……反正又没有人会生气,之后再问法蓝该怎么做才正确吧。
我「咚咚」地敲门,喊道:「我开门了喔。」然后握住门把打开门。只见法蓝神色慌张地快步奔下楼梯。
「法蓝,早安。让你担心了呢。现在我烧也退了,已经没事了喔。」
法蓝露出了为难至极的表情,先瞥了一眼二楼的方向,然后压低音量说:
「梅茵大人,其实……」
「这是怎么回事?你身为淑女,怎么能够不带半名侍从就一个人走过来?」
「咦?!神官长?!」
居然会在自己的房间里看见神官长,我简直不敢相信!我错愕地仰头看著从二楼俯视我的神官长。
「快点闭上嘴巴,成何体统。还有,在平民区也就罢了,以后你绝不能再做出自己一个人在神殿里走动这种有损体面的行为。
我在法蓝的催促下走上二楼,与神官长面对面,一边优雅喝茶,一边乖乖地听著神官长滔滔不绝的训话。根据神官长的训话,贵族应有的正确开门方式,是「一定要预先通报,让侍从在大门等候」,再不然就是「告知守卫自己的到来,并于等候室等侍从赶到」
……对我来说有点难度呢。不过,只是开门的方法而已,居然可以训斥到这么又臭又长。究竟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呢?
安静地听著听著,越来越感到无聊的我,才发觉自己不知道神官长为什么来访,决定改变话题。
「神官长,我已经知道要怎么开门了。」
「我不是在教你该怎么开门,你到底都听了哪些话进去?!我是在告诉你身为淑女应该要……」
……哎呀呀,原来训话的内容不是在指导该怎么开门。这我倒是没发现。
眼看神官长的情绪又激动起来,打算重新开始说教,我急忙搬出问题打断他。
「神官长,可以请问你为何来访吗?神官长居然会特地来到我的房间,一定是有什么理由吧?难道不是什么急事吗?」
平常这时候,我们早就开始处理文书工作了。虽然神官长说过,有了我的帮忙后,
现在终于可以比较放松,但我可不希望神官长把多出来的时间拿来说教。大概是想起了正事,神官长轻咳一声,看著我说:
「你的烧已经完全退了吧?」
「咦?是的,已经完全恢复了。非常抱歉让你担心了。」
「那就好。」
嘴上说著「那就好」,神官长却露出了让人心底发寒的笑容。眼见神官长居然切换成了在秘密房间里才会出现的说教模式,我吓得挺直了背。
「我明明说过不要引起骚动,没错吧?」
「咦?咦?」
因为发烧卧病在床了好几天,刚才又和班诺谈过话,所以我完全搞不清楚神官长究竟是指什么时候,又是哪一件事。我引发了什么骚动吗?
「为了确认你们的善后工作做得是否确实,我前往现场一看,却发现大范围的土壤都遭到翻开,甚至还有一部分的石板微幅往上隆起。」
本来还以为才不会有青衣神官跑来这种地方,想不到神官长竟然特地跑去检查。明明诸事繁忙,却非得自己亲眼确认不可,看来是位做事追求完美又劳碌命的人,神官长眯起了淡金色的双眼,紧盯著我,不让我逃跑。
「你们究竟是做了什么,才会变成那副惨状?」
「什么做了什么……那个……就跟事情报告的一样……」
我把视线投向法蓝。不知道法蓝到底向神官长报告了哪些事情。该怎么回答才能圆满收场,现在的我完全没有头绪。
「不只法蓝,不论我问哪一个孤儿,他们全都回答自己只是砍了要用来做纸的树
木、互相丢了塔乌果实,以及你发烧病倒了而已。」
「……除了这些事之外,我们真的没有再做其他事情了。」
我顺著神官长列举出来的答案,忙不迭点头。不知道塔乌果实会吸收魔力,和砍下树枝的树木其实是陀龙布这两件事有没有泄漏出去。因为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事情传进了神官长耳里,所以为免多嘴,我噤口不言。之后要间问法蓝,神官长追问了他哪些事情。
「既然所有人的回答都差不多,表示事实相去不远吧。但是,明明害得石板往上隆起,这样子还敢说是没有引发任何骚动吗?」
不晓得接下来会追根究柢到什么地步?我正绷紧全身,神官长却只是瞪著我命令道:
「梅茵,罚你今天一整天都关进反省室。」
……咦?不追究吗?换作班诺先生,肯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我昏睡的期间,已经向孤儿们问出了来龙去脉,神官长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下达处罚。
「关进反省室吗?」
「没错。你要向神献上祈祷,好好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
我的感觉就像是挥棒落了空,但也觉得如果只是要我乖乖进反省室里待著的话,这也还好嘛。但是和我不一样,一听到要被关进反省室,法蓝的脸色就变得惨白,戴莉雅更是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