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库存不够的事了。
看来我终于成功了,在自己心灵內側永远可以重复创造出新的循环。
就这样持续吃掉不断增加的翅膀,继续和我的家人一起生活。我不再需要依靠外界,仿佛只靠自己的排泄物就可以维生,变成了安倍公房书中可能出现的那种生命体。这样的感觉很平和,我决定在死前继续留在同样的地点。(编者注:安倍公房,超现实主义文学大师)
待着待着,胸口涌上一股异样的感觉。虽然很想吐,但是现在装在肚子里的是舅舅请的高级料理,吐出来似乎有些可惜。
我趴倒在桌上,眼前落着一只蝴蝶。伸手一握,手上全是挤烂蝴蝶流出的体液。
“真惨啊。”
回头一看,骏哥正坐在床上笑。
“我想找你来搭雪屋,看来似乎不太可行了。”
他皱了皱眉。
“呐,直之。是不是下大雪了,我所说的没错吧?这样下去降雪将会不断持续,这个家马上就会被埋住。到那时候,你就会被活埋了,必须要注意点才行。”
骏哥的黑色外套上还沾着薄薄一层雪。
“被雪埋了会怎样呢。肉一直放在冷冻库里会变成干燥的灰色吧?人是不是也会被冻的硬邦邦的呢?”
我的脸贴着桌面,看着一脸兴奋说个不停的骏哥。他这么精神真是太好了。尽管他和以前一样,总是在信口胡说。
“如果是这样你要往哪里逃呢?不是无路可逃了吗?没有的,天国也好地狱也好都是不存在的。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呢?很痛苦吧?”
骏哥皱着眉头环视房间四周。
“话说回来这个家里还真是恶心,就像是在你的内脏里一样。”
这时我醒了过来。
我睡在白色的被子里,头顶上是白色的天花板。四面墙壁也是纯白的,房间里的男性和女性都着纯白的衣服。我虽然不讨厌白色,可是如此泛滥会让人有种病态的错觉。只有窗户外映出了湛蓝的天空,于是我转头看去,太阳在天空的另一头闪耀着。
“你终于醒了。”
距离最近的中年男人对我说道,我见过那张脸,鼻子上有个非常大的瘊子。他伸出手指问我有几只,我回答说两只他轻轻点了点头。虽然他满意了,可是我还是不明所以。
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医院。”
我的家人呢?
“在等你清醒,我这就去叫他们。”
大家都好么?
“当然了,受伤的只有你一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故,不过还是受了伤,只能说太不幸了。”
这也许是对我的惩罚吧。
“惩罚?”
嗯,在旅行中我实在是过于人性。旅馆的人说有种外国山上涌出的泉水让我们喝,可是我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姐姐虽然也不信可还是强忍着喝下去了。只有我一直反抗,所以被赶了出来,不得不提早回家。爸爸妈妈也很生气吧。
因为我做了很多坏事,所以才会受到惩罚的吧。
然后我告诉他们我做了个很诡异的梦。梦里大家都遭遇事故死掉了。我孤身一人在无人的宅子里生活了一年以上,是个非常漫长的梦。
我能看到已经死掉的家人,而且还被告知自己青梅竹马的女孩是架空的存在,更有甚者,关系非常亲密的表哥还自杀死掉了。
“真的很难懂啊。”
不知是不是我的说明很差劲,医生歪了歪头。
“总之忘记这个梦吧。”
听了他的话,我点点头。
终于,在护士的陪伴下,妈妈和姐姐走了进来。
“麻衣,小直醒过来了。可是,他的表情为什么这么悲伤。”
妈妈看着我对姐姐说道。
“因为想到我们在冰冷的坟墓里,所以觉得很难过吧。”
“我们已经死了么?”
“不知道呢,对了妈妈,你是不是涂太多了呢?”
“是么?我觉得刚刚好啊。烤完一定会有浓郁的汁液呢。”
这时我醒了过来。
有些目眩,所以我伸手按住脑袋。啊啊真难受,嘴里有股鱼腥味。
“没事吧?”
舅母问,我回答没事。舅舅和舅母正一脸严肃地坐在我面前。这是我家的客厅,他们两个人来找我谈养子的事情。电灯在他们的脸上落下明暗交织的斑驳。舅舅掏出香烟,马上注意到没有烟灰缸而停止了动作。我想起骏哥也经常这样做,果然是父子俩。
舅舅说道:
“我再问一遍,你愿意成为我们的养子么?不会给直之造成任何不便,这完全是出于善意的决定。”
“没错。”
舅母点头称是。
“这段时间,我们家不是刚换了高档车么?那是从直之的存款里拿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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