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卷全

msp;并且,开始正视这件事之后,我也了解了不少关于他们的事。

  比如,他们只在家里出现,我在学校或者外面的时候是看不到他们的。或许,他们根本无法走出家门吧。

  只不过,在家里的时候不分昼夜,不论正午还是深夜都有可能突然出现。

  起来吃早饭的时候,会看到忙着准备早餐的妈妈的身影。半夜突然听到水箱冲水的声音,大概是有尿频烦恼的爸爸起来上厕所造成的。没有人的姐姐的房间里,经常会传出她生前喜欢的音乐。有时所有人会在客厅中待一整日,有时一个星期都没有任何人出现。

  有时他们的身影很清晰,也有时很模糊。会很突然地出现,不知何时也会很突然地消失不见。

  有时候他们会说话,但是声音就像偏离频率的收音机一样,多数时候都听不清楚。虽然也有时候很清楚听到他们的话,却并不明白话中的含义。

  我所说的话他们有时也能听到,不过多数时候他们完全都没有反应,偶尔他们也会回话,可是即便如此也不能将之称为真正的交流。

  我的样子他们也不一定随时都能看到。即使在他们似乎看得到我的时候,也像交谈的时候一样,不会得到什么正常的反应。

  很多完全没有规律的超常现象就这么发生了,根本无法对应。

  凭着各种暖昧不明的情报,综合各种特征得到的结论——他们似乎是那种被称为“幽灵”的存在。

  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根本不相信“死后的世界”和“灵异现象”,让我就这么承认这个结论着实有些困难。

  人的肉体消亡灵魂却留了下来,还时不时显下形甚至开口说话。不管怎么想都不能认同。因为,看得到样子是因为光的反射作用,能发出声音是因声带使空气发生振动,不管哪一条都必须有肉体的参与才行。没有肉体的灵魂到底是怎么完成这些物理行为的呢?更别说自己原本就不相信灵魂的存在。

  那么,如果他们不是死者的灵魂,又会是什么呢?

  头一个浮上来的念头就是“我的幻觉”。

  我的精神变得不正常,所以看到了一些不存在的东西。

  这虽然合情合理,但对个人来说却是一个无趣的结论。

  事实上,我除了能看到所谓的幽灵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症状,学校的同学也没有人指出我有任何异常之处。我看上去很正常。

  如果我真的有了什么问题,不只是产生幻觉而已,也应该有其他不妥才对。

  去看医生也许一切都会弄清楚了,可是我并不信任医生。如果世上有一种医生运超烂的人,那所指的一定就是我。也许说出来谁也不会相信,我曾经在食物中毒的时候被诊断成普通的感冒,检查心脏的时候被认定有非常严重的疾病而送到大医院里复查,结果是虚惊一场什么问题都没有。我所遇到的净是一些这样的事。

  这时候去医院的话,也许还会像往常一样被弄错病情,搞不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而且,听说心理学在现今还是一门没有完全攻克的暖昧学科,这些都让我望而却步。

  本来,这也不是那种紧急到必须要立刻解决的问题。

  虽然有时候有些郁闷,不过在家人还活着的时候这样的事情也经常发生,所以也不能断定就是坏事。

  最重要的是,我已经习惯了。

  尽管有些困扰,不过我还是觉得这样奇妙的体验并不是坏事。

  心里也会有一些微小的要求,比如有时候会希望能和他们对话,在做什么重要的事的时候希望他们安静一点。

  话说回来,我吃完了拉面。

  这时爸爸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坐在沙发上的姐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妈妈的说话声也不知何时听不到了。失去了人的气息的客厅里,只有冰箱的运作声在回响。

  我洗过碗之后关掉了客厅的灯,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作画。

  比起探究无害的家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现在对我来说完成这幅画才更加重要。

  在我打开素描本一个人自语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又传来了各种响动。

  我的家人们似乎又开始活动了。

  今天大概又会有个喧闹的夜晚吧。

  一

  “佐方君。”

  班会结束之后正在收拾书包,这时突然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转过身去一看,原来是美术部的顾问新井老师在教室门口探头张望。

  一边想着“会是什么事呢?”,我一边出声回应。其实也并不是想象不到对方的来意。

  新井老师首先环视周围,之后便走进教室。来到了我的面前。

  “没怎么进过教室,感觉有点紧张啊。”

  老师一边这样辩解着,一边露出了腼腆的笑容。

  老师有着很诡异的不协调感。已经在这个学校里做教师有一年半之久却还没有适应环境。也许是因为所教授科目的关系,她只在美术教室和办公室这两个地方出没。

  可是即便如此,这样的反应也过于夸张了。过度意识周围环境,反而会引来放学后教室里学生们的视线。拜老师所赐,连我也成了视线的焦点。

  我很担心老师的这种性格。明明是个教师,只是进个教室就这么畏畏缩缩,实在让人有些头疼。特别是身为教师的严谨用语和朋友一样的随便口吻混杂在一起,十分欠缺专业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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