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听不到我的话,而她们的话我也听不清楚。
睡着睡着,我开始做梦。这一天我做了这样一个梦。
所有的一切都是橘红色的。天空,地面,建筑物,路上的行人都被染上了这种颜色。
恐惧在心中不停翻涌,我加快了脚步不知奔向何方。
终于到了一个充满日式风格的屋子前,那是改装之前的川澄家。改装是在我中学时进行的,这大概是在那之前的事吧。
我跑到骏哥的房间里,出现在我眼前的是少年时代的他。
唯有与年龄不符的冷静表情没有改变,他只是挑了挑眉,无言地把我迎了进去。
小的时候,我只要有什么事马上就会跑去找骏哥。大家都说骏哥是个头脑很好的人,不管有什么问题他都可以解答。我信任他胜过任何人,甚至是我的父母。在当时的我看来,世界上没有骏哥不知道的事,他对我就像是一个神一般的存在。
不,也许现在我的这份依赖也没有改变。一有什么困扰的事马上就想找骏哥商量。
那时候我满心都被这种感觉支配,到嘴边的都是一些自己也不明白的支离破碎的话语。骏哥几乎没有多问就理解了。然后从他的态度来看,我其实还有救。
年幼时的我冒出了一些“寂寞”或者“害怕”这样的词语,骏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为什么会寂寞呢?你有家人还有温柔的姐姐,不是很幸福么?你们的关系不是很好么?”
确实是这样的,可是我却非常孤独和寂寞。即使和大家一起说话,一起吃饭,我还是会觉得寂寞,害怕得不得了。
“晚上睡着时如果突然死掉了怎么办?谁都没法救我了不是么?”
听到我这么说,“噢噢,说的是凉君的事吧”,他终于恍然大悟。
凉君是和骏哥同年的朋友,也经常和我一起玩。他前几天突然死去,我也参加了葬礼。
虽然参加了,可是却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只能跟着大人走来走去,这时,我被一个不认识的大婶叫住了。
“小凉是得了一种猝死病死掉的。小朋友,你知道什么叫猝死病么?”
大婶眉头紧锁,低声嘶哑着说道。丧服上飘来了一种很强烈的杀虫剂味道。
我回答不知道,于是大婶告诉了我。
这似乎就是晚上睡觉时突然死掉的一种病,没有原因,也没有前兆。昨天为止还那么健康的人突然一下就死掉了。
“这就是死神大人的恶作剧吧。”
又皱了皱眉头之后,大婶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刚听说这回事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想,可是过了两三天之后我突然害怕起来。
最重要的是,根本没有任何原因。没有理由的事可能发生在任何人身上,而且防不胜防。爸爸也好妈妈也好姐姐也好,如果有人能保护我还会梢感安心,不过他们全都做不到。
不管身边有谁,做了些什么,自己都会在夜里一个人孤独地死去,这样的情景让我连想都不敢想。
“这个大婶还真是坏心眼。”
骏哥的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办,我好怕啊,有什么办法么?”
“没有,至少我是不知道。”
骏哥一脸冷静地说道。
“不过,不管死法如何,大概都是一样的。所有人都将是孤独地一个人死掉。”
“有什么不用死掉的方法么?”
我不停追问。
“没有。”
骏哥直截了当地说。
“骗人!明明有这么可怕的事,大家怎么都不害怕呢?其实是有什么方法的吧?”
被我拽住衣角,骏哥显得十分困惑。
“真的没有。”
“可是大家笑起来多开心啊。”
“那是因为大家不会整天想着这样的事。如果仔细一想,谁都会感到害怕的。”
“为什么不想?这不是最重要的事吗?死了不就什么都完了吗?”
在我的脑海里出现了至今为止看过的电影中所有人死掉的画面,都是些人被砍断或压扁一样的影像。我才不要那样呢。
“每个人会想的,可是并不会一直不停地想。毕竟想这些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是很痛苦的,而且每天还有那么多事要干呢。大家都很忙的。”
“我做不到,没有心情想其它事了。”
“你马上就会适应了。并不是什么难事。”
即使他这么说,我还是很害怕。万能的骏哥都说了没办法,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于是当场哭了出来。
骏哥一脸困扰地继续对我说道:
“直之,你要理解这个构造,这样的话也许你就不那么害怕了。”
我一边哭一边点头。
“所有人的头脑里都有一个房间,那是自己专用的房间,只有自己一个人在里面,其他所有人都在外面。虽然也有窗户,可是那个窗户太小,只能看到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