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怎么样?去参观了他们公司吗?”
“嗯。”本间点头。
本间深夜从大阪回来,抱着疼痛的左膝呻吟了一晚上。次日早上他和碇贞夫通电话时,心想调查到这里,是时候了,该跟他说明整件事情了。于是过了中午,碇贞夫专程来到水元,两人隔着客厅的矮几坐着长谈,井坂不断地拿擦得光亮的烟灰缸前来替换,并感叹“真是奇怪的事件呀”。
“他们公司的体制跟他嘴里说的一样完善吗?”
“玫瑰专线目前正常上班的话务小姐有三十八人。听说从上午十点到晚上八点,由那三十八个人轮流接电话。办公室是一长串的桌子连在一起。”
看到那情景后,本间立刻想到曾在电视广告中看过类似的画面。
一群二十到三十几岁的年轻女子,身上穿着同样的制服,并肩坐在一起。每个人看起来都很漂亮,但这或许是错觉。因为一群年轻女子站在一起,自然会产生炫目的效果。
“说是电话,话务小姐使用的装置其实就像是以前的交换机的缩小版一样,有操作的按键。话筒改成耳机式,小型麦克凤拉到嘴边,就像是吉他歌手用的那种麦克风一样。终端机一个人一台,每当有客户订货,只要键入‘顾客编号’就能查对资料。”
“要键人号码?”
“是。听说反应时间很短,是种很好的系统,于一九八八年一月一日引进。”
据片濑说,在那之前,各单位用的是更单纯的计算机系统,彼此之间的联系还是依赖电话与邮件,顾客管理、寄送商品等手续也必须用手写的传统事务处理方法。为了引进现行的这套系统,还花了上亿开发费用。
“一九八八年一月,”碇贞夫搔了一下他那肥短的脖子,说,“新城乔子就是在那年四月上班的。”
“没错。记录写的是一九八八年四月二十日,新系统的启用比她上班的时间还要早。当她开始工作时,现在的系统已经发挥了一段时间功能了。”
“关根彰子注册为玫瑰专线的客户是在什么时候?”
根据在绀野信子那里找到的、写有玫瑰专线总机号码的医院收据来看,日期是一九八八年七月七日。根据片濑给他看的玫瑰专线公司记录,之后彰子打了该电话号码要求寄送目录,是在同年的七月十日,寄回问卷、第一次订购商品、编上顾客编号则是在二十五日。
“好像没什么破绽。”碇贞夫觉得很无趣,叹了口气。
“没有,很可惜。所以片濑才会断言乔子不可能盗取关根彰子的资料,那么强烈地反驳。”
新城乔子是如何从无数客户资料中挑选出关根彰子的呢?这个问题似乎对片濑也很重要,所以他很热心地加以说明。
“总之,玫瑰专线的内部事务处理,也就是说新城乔子所负责的 薪资计算等业务系统,和顾客管理、订购商品的系统毫不相干。这边并不可以任意联到另外一边。除非是所谓的系统工程师这样的高手,拥有专业知识和技术才能办得到。”
“技术?”
“也可以说是能力吧,就是拥有充分的软件和硬件上的技术。”
“什么跟什么嘛,听不懂。”碇贞夫皱着眉头说,“但是,如果拥有那种技术,就可以自由自在地从计算机里面盗取任何数据了?说不定新城乔子就是拥有那种技术的人。”
本间笑着摇头说:“是就好办了,偏偏她不是。片濑说她根本是个计算机菜鸟,顶多只是玩过游戏软件。”
“真的?”
“片濑跟她有私下的交往。虽然本人说彼此的关系不很熟,但我看准了不是那样。有机会,我会问出这方面的真相。”
“你还要跟片濑见面吗?”
“嗯。要收集在玫瑰专线工作时新城乔子的信息,以他为窗口是最快的方法了。那种地方的员工更换速度很快,当时和乔子一起工作、跟她比较好的同事剩不了几个了。我已经拜托片濑安排跟她们见面。”
“没问题吧?”碇贞夫说,“他表现得是不是太过热心了?有没有什么隐情?”
本间想了一下回答:“的确,我也觉得他说的不如他知道的多。只是还不很清楚情况怎样。但如果他是新城乔子的‘共犯’,照理说就不会专程追上我,让我看那些资料了。”
碇贞夫发出纳闷的低吟声。
“想一想,他和新城乔子之间的亲密关系与客户资料的相关问题,多少有些关联。只是当时他并不知道新城乔子在干什么,所以现在才会感到不安吧?”
“是吗?”碇贞夫不满地表示,“我支持片濑是共犯的说法,甚至认为他连杀人都有参与的可能性。”
“你说杀人,指的是杀关根彰子吗?”
“或者是她的母亲。”
“这个嘛……至少,当他看到新城乔子的照片时,他的惊讶是真的。”
“很难说。”
“再说吧。不过公平一点来说,就他作为人事主管的立场,这次的事件当然不能放任不管。你想想,听起来不是很可怕的事吗?一个女人失踪了,假冒她身份的女人却大摇大摆地走路。就连小孩子也能感觉到犯罪的气息。而这个有问题的女人是公司以前的员工,仅仅是在两三年前辞的职。”
碇贞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而且还跟顾客资料管理有关。这对邮购公司而言可不是件小事。若出问题,就连母公司三友建设也不会有好脸色,所以片濑当然得认真处理。假如随便让我们插手,公司内部传出不好听的谣言,反而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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