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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大概她是在找不如她的同伴。”
“不如她的同伴?”
“是呀,因为很寂寞的关系吧,一定是。觉得自己一个人,有种趺到谷底的感觉。可是她以为不是因为结婚、留学而辞职回乡下的我,至少比不上她在东京的生活奢华有趣,一定过得比她惨吧,于是打电话过来。”
阿保的表情就像吃了成分不明的菜一样。
“什么心理嘛,我不懂。”
“我想你是不懂。”
“男人应该不会懂吧。”奉间一说,郁美却轻轻摇头。
“是吗?我可不觉得。男人也有男人的问题,比方说升迁啦、年收人多少等等。但是阿保不懂。”
阿保不高兴地反问:“为什么?”
郁美微微一笑,然后抓着他的手臂安慰道:“别生气,人家不是说阿保头脑简单或是笨。”
“明明就说了。”阿保嘟着嘴,还是笑了出来。
“人家不是那个意思,人家是说因为阿保很幸福。”
奉间问:“幸福?”
郁美点头说:“嗯。因为他从小就喜欢汽车。因为太喜欢了,连读书部选择适合的学校就读,而且爸爸又有自己的修车厂,他在那里当技工,技术一流。”
“我可不是一开始就是技术一流的。”阿保嘴上这么说,却显得很得意。
“是呀,你是不断努力累积的。可是努力要有成就,也必须有才能才行呀。不行的人,就算再怎么喜欢也是不行的。阿保是从小就喜欢,熟能生巧,于是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你。这难道不是最幸福的事吗?”
本间觉得郁美表达得不是很好,但内容却很真实。
“我其实也想到更大的工厂去当技师,我也有过梦想。”
“你是说想进马自达汽车公司,然后到法国勒芒立去吗?”郁美笑着说。
“没错。可是我有工厂,要继承家业,所以虽然有梦想,也只好放弃。”
郁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笑。
阿保的说法不对,有着根本性的错误。但是郁美很聪慧,没有硬要拆穿他,这让本间对她有了好感。本间认为本多郁美很平凡,长得又不是很漂亮,在学校的成绩应该也不怎么突出,但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肯定是睁开眼睛生活着。
“你们认为关根彰子为什么要去东京?”
听到本间这么一问,一时之间阿保和郁美互看了一下。然后郁美一副“接下来是阿保的事”的神色,低垂着目光拿起了筷子。
“趁着菜热的时候吃口巴!我肚子好饿。”
“你不是吃过晚饭才来的吗?”
“我还要帮肚子里的孩子多吃一份嘛。”
郁美毫不在意地将筷子伸进了炖菜锅里。本间看着阿保的脸问:
“关于彰子高中毕业和就业时的情况,你知道些什么吗?”
阿保咬着粗糙的下唇,然后反问:“这些跟调查小彰发生了什么事有关系吗?”
“我觉得有。对于彰子是什么样的人、会因为什么而行动,我必须知道得越详细越好。必须从这里开始,才有可能找到之后发生的事情的切入点。”
“也能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想要冒充她,如何阻止那女人继续冒充下去吗?”说完,阿保斜眼看了一下郁美,“我已经对郁美提过本间先生说的话,她的脑筋比我要好多了。”
郁美嘴角含着笑意。阿保伸手拿起她带来的小手提包,说:“我带了这个来。只有高中时候的,是我父亲在我家附近给她拍的。”
拿出来的是一张照片。本间终于能一睹关根彰子的真容。
她穿着水手服,手上拿着黑纸筒,一脸正经地看着镜头,细长的眼睛,小巧的鼻子,两根长辫子垂到了胸口。她体形很修长,膝盖以下露在长裙外,可以看出是O形腿。
她的五官很端正,化了妆会更漂亮——顶多就是如此。当然这是一张从前的照片,不能一概而论。但她不像假的彰子那样让人看一眼就有惊为天人的感觉。
“她到东京之后,回来过两三次,我们曾经在路上碰到过,之后就是在葬礼上了。她头发的长度一直没变,后来烫了,葬礼的时候还染成了红色,说是没空染回来。人显得花哨许多,说话声音也变大了。感觉好像真的小彰躲在身体里面,外面的只是一张广告牌。”
沿用阿保的说法,本间调整角度重新观察这张照片,想象她广告牌般的感觉。
“你们知道彰子曾经被讨债公司纠缠得很辛苦的事吗?”
两人一起点头。郁美说:“我是和阿保恋爱后听说的。”
“我很早就知道了。我妈和小彰她妈妈去的是同一家美容院,在那边能够听到很多消息。听说连警察都叫来了。我还跟阿姨说如果太过分,下次讨债公司的人来了记得喊我过去。”
“你说的阿姨,指的是关根淑子吗?”
“是,我跟阿姨也很熟。”
“听说彰子到了东京就业后,暑假和过年时都会回家来,是吗?”
阿保想了一下,停了停才说:“是吗……也有没回来的时候吧!”
“你们开同学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