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啊,不对——嗯……我叫你濑津美可以吧?”我看了看套在她手上的白色手环,确认了牌子上写的血型跟名字之后开口叫了她的名字。
“………………”
“是发生了什么事了么,濑津美?”
“………………谁准你直接叫我的名字的?”
“啊?”
“你年纪比我小吧……”
“我、这……为什么你觉得我年纪比你小?”
“没有啊,我猜的。”
我倒不是因为有人觉得我年纪小而生气。虽然我确实有张娃娃脸。不过我想我的年纪怎么看也比她来得大。少则大她五、六岁,甚至十岁也有可能。因此我将收在我胸前口袋里的驾照掏出来亮在她的面前说道:
“你看,我虽然看起来年纪小,不过我可是已经二十一岁了哦!”
“……………………果然。”
她瞥了一眼我的驾照,然后不屑地吐出了简短的结论。
“喂,你在说什么呀?”
“我是比你大几岁呀,怎么了吗?”
她回答时依旧没有任何表情。而那双眼睛,目光虽然仅仅扣在电视机上,但看起来好似望着视线深处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数天后。
我做完了早晨的体温记录,一个人走在通往医院附设餐厅的路上。
我已经数个月没有来这间医院的附设餐厅了。
这是一间非常宽敞的附设餐厅,里头供客人用餐的餐桌大约有两、三百张。
这天医院似乎没有开放门诊,整间餐厅显得空荡荡的。
之前我固定时间往返医院,还有住在四楼病房的时候,我都会来这边吃饭。但自从我住进了七楼病房,这还是我头一次再到这里用餐。
是咖啡好呢?还是冰激凌好呢……我站在入口处的餐劵贩卖机前犹豫着不知道该点些什么东西。至于让我犹豫的原因不全然是这两样餐点的售价,而是这两样餐点之前都在医生的禁止项目之中,不过在我住进七楼病房之后,这些禁令却全都解除了。医生说,只要没有暴饮暴食,或者是吃些过于刺激性的食物,吃的方面已经没有其他限制。
“——这该不会,也是因为我已经是七楼病房的病患吧……”
我大口大口的吃着附设餐厅里面提供的冰品一边嘟囔着。
现在在我手上是已经隔了半年没有吃到的香草冰激凌。与其说它好吃,倒不如说有种令人怀念的味道。
吃完冰激凌之后我离开餐厅,来到中央电梯附近。就在这时候,我看到了站在医院大门内侧望着门外的那个女孩——濑津美。我想她大概是刚从医院外头回来吧。至于她有没有得到院方的外出许可?我想应该是没有。
濑津美之前因为恣意离开医院而被忽视责骂,我猜她八成已经成了惯犯了。
(……她该不会,其实是想逃离这间医院吧……)
我脑中浮现这个可能性的同时,打消了一度想要出声叫住她的念头。
我看了看手表。十点半。
“……距离午餐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以上呢。”
我嘟囔着走向医院大门,小心翼翼地不让护士或者医生发现,偷偷的溜出了门外。
出了医院大门的瞬间,冬天一股冷飕飕的寒风仿佛针锥一般刺进了我皮肉之中。这样冰冷的气息,让我在仅仅十秒钟内就为了自己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便溜出医院这件事感到后悔。
我缩着身子,在寒风中颤抖着朝向目的地前进——而这个地方就是我刚住进七楼病房时听到的,B车站。
住进七楼病房的病患,若不是死亡在七楼病房……就是死在家里……没有一个人例外……
然而,如果想逃的话,依照那些条文,目的地不应该定在A车站,而是B车站。而她,濑津美恐怕已经去过这个B车站好几次了。
“……该不会其实她是想搭电车离开,可是却被什么人发现了吧?”
即便我的脑中浮现出了这样的疑问,不过我们身边应该没有什么监视人员才对。然而,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我也意识到了,我们七楼病房的病患跟其他楼层的病患其实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我不知道这件事情是真是假,不过七楼病房好像曾经出过这么一个令人觉得困扰的患者。他擅自离开了医院,总是让医院里的医生们为他相当担心。而我听说他在生命来到尾声时逃离这间医院的方式不是搭乘电车,是由朋友驾着车带他逃走的。
该不会真有监视人员……我边想边走在清晨通往车站的路上。
我步行一会儿,约二十五分钟后来到了车站前。换算成公车车程,大约四个站牌的距离。
“……这边人还真多。”
由于我穿着睡衣。站在车站里头还引来不少狐疑的眼神,但这倒不至于构成什么问题。
——想逃离医院的话,就要往B车站逃……看来这些条文内容果真不假,只要我买了车票,大概想去哪里都可以到得了吧。
“…………那为什么她没有逃走呢?”
如果她真的想要逃走,其实应该是轻而易举才对……我站在早晨的车站前,看着快步往来通行的人群。一会儿之后我才又转身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