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充斥着紧张感,我向校门口的道路走去。那是一条轻斜的下坡路,路旁都种着能让人隐藏踪影的草木。
(……)
夜风吹过,树木的叶子被摇动,发出沙沙声响。
孱弱的女生也许只是看到这些景象也会觉得恐惧了,但我不同。像回到让人怀念的地方那种安心,还有后悔以及複杂的情绪充斥在我心底。
(只有这裡……)
这裡的树木没有改变。不能改变。我要守护这裡——我在心底发誓。
于是我不由自主地停下来,爱惜地仰望着树木。
明明每天都看到了,明明应该保持警戒的,但今天却停下来了。也许是因为持续的紧张让身体陷入疲倦状态吧。
「智代。」
「!?」
背后传来叫唤声,同时一只手也放到我肩膀上。
我迅速回头,想要跳开以拉出一个安全距离——
但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脚像灌铅那样沉重,上半身也凝固了。这种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我的神经都麻痺了。
喉咙接受到从未想像过的反应指示、收宿,像要把肺部的空气都挤压出来,我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巴——
「呀啊啊啊啊!!」
我——坂上智代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惨叫声。
几十分钟后,在镇上的快餐店中,我为自己的失礼行径感到羞耻不已。
并不是被人强行带走,或者要胁我前来这裡。店子像平常那样营业,而我们就坐在充满明亮灯光的楼层一角。
对,是我们。
桌子上放着两份的饮品、薯条、饼派,坐在我面前的男生手裡正拿着一杯可乐。
「想不到智代也会发出那种叫声,真是吓死我了。」
嘴巴放开吸管,说话的就是刚才把手放到我肩膀上的人——冈崎。他那吃惊的口吻,让我不由自主脸红起来。血压都上升了。
「因为你吓到我了啊!你也要体谅一下我的心情!」
不,其实是因为我自己太大意了。是明知道有奇怪人物监视却还是悠闲地却步观赏树木的自己不好。我知道,这些我都明白……
冈崎好像也看穿了我的内心想法,所以只是扬起「明白明白」的苦笑。
那态度,让我的声调不由得降低,眼睑半闭。
「你是不是觉得很开心?」
「没有啦,你的错觉而已。」
慌忙否定,但眼神却四处游移的冈崎。
「对了,你为什么要逗留到这么晚呢?」
是为了扯开话题还是本来就要问呢,冈崎这样说着。
「学生会的事务。你才是呢,在学校干嘛?」
「跟春原约好了。那傢伙说要报复橄榄球社的人,于是就在他们都回家后潜入橄榄球社的活动室,说要装设一些什么机关。」
「那傢伙还是那么乱来。」
「真是的。」
听到冈崎的说话,我突然想起来了。
那么说,当时春原也留在学校了。虽然已经把他剔除在嫌疑犯之列,但难道……
「不过春原那傢伙被折返的橄榄球社成员发现,现在还吊在那裡。」
「你一个人逃出了来吗?」
「丢下他,真的很抱歉。」
我不认为独自逃脱的冈崎是会丢下朋友的人。
「我不是要责怪你。因为那傢伙一直在浪费你的宝贵时间吧,你逃走也是正确的选择。」
听到我满是同情的安慰,冈崎的心情似乎好起来了,脸上的表情似乎说「还是智代了解我」。
(但这样的话,春原就不会是犯人了吧?不,也有可能是从捆绑中逃脱后跟踪我……不可能!)
春原现在肯定还被橄榄球社的人脱掉了衣服,被绳索捆绑得宛如避雷针般,一个人对这夜空哀嚎吧。他是非常适合这种场景的男生。
(不然……)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另外一个跟我一起逗留在学校的人——也就是下个嫌疑犯的冈崎。
「……什么啊?」
无论是他出现的时机也好,还是趁我不注意寺走到我身后的行径也好,都让人不得不怀疑……
「智代?」
「你喜欢从阴暗处监视我吗?」
「啊?有这种喜好的人是你吧?」
「……」
客观地想想自己的样子。
放学后,在快餐店跟同校的学长单独相处,然后从正面热切地盯着他……
「嗯、咳咳。」
不由得咳嗽一声掩饰尴尬。脸还是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