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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和东京市政当局,立即公布管理物资紧急条例,尽管如此,食品、医药品和建筑材料在瞬息间一齐涨价,消费者疯狂购物,各种商品在市场上销声匿迹,于是出现了“黑市价格”。
由于关西地区尚未从去年的大地震中恢复元气,不可能进行支援。同时全国各地都受到影响,物价飞涨不已,已经出现恶性通货膨胀的先兆。政府虽动用了外汇进口了些急需物资并采取了特别金融和特别信贷措拖,但要收拾紊乱的通贷膨胀倾向,至少需两三年时间。
政府对不动产的过户宣布紧急冻结。奸商和部分资本家开始在受灾的废墟上兴风作浪,大搞地皮投机。东京附近各县地价暴涨。
首相府的走廊里人声嘈杂,中田擦身而过向拔给“D计划”的房间走去。他问山崎:“同老人联系上了吗?”
山崎说:“好容易才联系上。现在邦枝也在老人那儿。”
“太好了!田所老师去见首相,还不如由老人出面见首相好哩……”
“恐怕‘D计划’要在长时间内停止不前,那件事也不会那么快就发生吧?……”
中田平静地说:“根据上月调查结果,最坏的情况,最小值是二。”
山崎惊呆了:“二?!真的吗?”
“不是说过了,是最坏情况的最小值。”
山崎茫然地说:“太难以置信了。我还以为这次地震后长时间内会平安无事呢……”
小野寺说:“里面谈吧。”
据首相指示,“D计划”的秘密联络站的门口没挂牌子,屋内设置破旧。除长官秘密偶尔通过一下外,几乎没有来客,“D计划”的重要成员除幸长和安川外,天人来过。
山崎抱怨地说:“直通电话被掐断,连杯茶水都没有……”
中田笑着说:“算了,还是想一个办法,和那位老人取得联系吧。”
山崎一屁股坐到桌子上,打了个哈欠:“搞不到车啊……”
小野寺也连锁反应似的打个哈欠:“我也要垮啦……”
山崎向小野寺要了一支香烟,吸了一大口,他皱着眉说:“这地震对日本的打击太大了……”
中田说:“是啊,可是……”
山崎不等他说完,接着说:“我还是不大相信,那件事真的会发生吗?说什么规模要比这次地震大几百倍,这不会是那位学者的空想吧?”
中田说:“许多专家也有这种看法,我也越来越深信不疑。真正的变化是在更下面的一层里。”
山崎只愣愣地重复着:“真的吗?”
“我估计最坏的情况可能是大部分人死掉。”中田说,“人们几乎都不相信这事,或是半信半疑而采取观望态度。假如事情侥幸地不发生了,当然求之不得,但如果人们毫无准备,正是在半信半疑的当儿发生了,只能是束手待毙。而且发生得越晚,死的人越多。”
“虚无主义者……”山崎嘟哝道。
“哪里,我是个乐天派。事情假如侥幸地不发生了,或者发生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就会不是受到舆论的谴责,就是亡命国外,总之是倒霉的事都要轮到我们头上来。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件事,那我们只有尽最大努力减小损失。即使只有百分之一,也将有一百万同胞得救,已经很了不起了。”
山崎有些难过地说:“可我还有妻子哪,我真想先让她逃到国外,可现在……”
山崎拨了电话,告诉人们再等半小时才能接通老人的电话,他还喃喃地说:“真的会发生吗?”
幸长说:“如果能收集到更多的资料,也许会搞得更清楚些。”
中田说:“但是,到底何时发生,规模会有多大,很难预计得十分准确。我凭自己的直观把赌注押在最坏的情况上了。”
“你的直观可靠吗?”
“百分之五十。赌注这么大,要是输了,可真够呛!”
山崎轻轻一笑,说:“咱们最好弄辆车把田所老师从国会那儿叫回来。我出个馊主意,咱们把谁的车愣给他开去怎么样?”他边说边走了出去。
幸长问中田:“先生是一个人吗?”
“不,已经结婚,但没有孩子……
“不惦记太太吗?”
中田大笑:“她一个人到欧洲去了。”
“不是分居吧?”
“哪里。”中田算耸肩:“我们夫妻之间恩爱着呢。我虽然比不上岳父家富有,但也没有吃过苦头。现在我揽上这种差事,只能为救日本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在最里面的房间里,老人把脚放在被炉上,正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显得瘦小而干瘪。当田所博士等五个人走进来时,
老人似乎根本没有看见他们,前仰后合地打着磕睡。
“到底还是箱根这儿冷啊。”田所博士嚷道。旁若无人,毫无顾忌地走在铺席上。
一位穿着和服的姑娘,招呼他们到大被炉旁。这位打扮素气的姑娘,看样子性格刚毅,只有偶尔嫣然一笑时,脸上才呈现出天真烂漫的神态。
田所博士看到老人身后壁龛的砂墙上,出现新的裂缝。这里也受了灾。
幸长出神地望着一幅山水画,问:“是田能村真入的画吗?”
老人突然说: